“我既然选了这条路,那就没有什么好推卸的。”
  她垂着眼看手里的蝴蝶.刀,这是石咏志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她当时特别嫌弃,本来想留着切水果,没想到最后成了她行遍非常道的杀器:“如果是他,会做的更好。”
  说到底,她回到特侦大队,走进非常之道,只是想找到一个真相,报一份弑亲之仇。
  她这样的人,做不成英雄。
  所有人都认为她早该顶上队长的位子。
  只有她时常自问,她真的配吗?
  “余婷婷最后让我带一句‘谢谢’,起码在她心里,你值得感激,这点,你也不能去否定她。”
  孔知晚看了石漫好一会儿,将她或显露或晦涩的情绪尽收眼底,传达完余婷婷的话,却没再安慰。
  她知道石漫是怎样的人,所以她不会高高在上地否定石漫的想法和选择,那都是石漫在喜怒嗔痴里走出的“一路以来”。
  她以前被一道叫做“非常”的门隔在外面,如果她想要真正走回现在的石漫身边,她需要的不是说教,是理解。
  “那孩子还说想和妈妈一起,就麻烦给你和我了。”
  孔知晚牵起石漫的手,扣紧她的五指,低头在她烟草味的指骨落下一个冷调的吻:“既然已经决定负重着走,那就收拾好心情继续走吧,别害怕,我陪你。”
  还有陪伴。!
  第52章 回避
  那吻不像落在她指骨,像落进她薄薄的心层,引起一阵蜷缩,她几乎要跳起来:“你终于被我气疯了?”
  “没有。”孔知晚好整以暇地回答,“怎么了?”
  “别装傻,这次我都没装傻。”石漫把被亲的手捂进胸口,绷紧着五官,迟疑得像被骗的无知少女,“少开这种玩笑,你什么时候从众生皆傻叉转专业到耍流氓了?”
  “你知道我不是随便的人。”孔知晚觉得她大惊小怪过头。
  “谁知道你是不是被我甩了之后思想变态了?你现在就很不正常,往后点,我要掉下去了!”石漫缩到台阶边缘,一半身子晃在外面,大有孔知晚再接近一步,她就要跳下只有她腿长的台阶的架势。
  “严格来说,这算你亲自给我培养出的反射。”孔知晚端端正正坐在她旁边,显得石漫格外张牙舞爪,她没有任何举动,但她的安静本身就自带压迫,“我没有拐弯抹角,你却还说是玩笑,这还不算装傻吗?”
  石漫飞舞的爪牙归拢了些,她忍不住问:“你这脑子平时聪明,怎么净在我身上犯浑,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做过什么啊,需要我亲自告诉你吗?”
  “不用。”孔知晚用最冷淡的神情说,“我对你吻技和做的水平一清二楚。”
  “……”石漫忍无可忍,拍她肩膀,“禁止开黄腔!!”
  她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坐姿优雅的孔知晚:“你听听自己都说了什么,你雪巅柏上霜的人设呢?你知不知道在现代感情社会,什么都没说,就一条短信甩人,然后人间蒸发六年,是典型的诈骗爱情行为,值得全网平台痛骂几百万播放量?”
  不知哪座雪山的松柏小霜淡扫她一眼:“知道,六年过去,你吻技退步了。”
  石漫:“……”
  她忽然坐直了,严肃地拽起孔知晚的手,还特意换了一只:“你听过pua吗?”
  孔知晚冷淡得像多说一句,对方要折寿一年,但她又礼貌地有问必答:“精神洗脑,怎么了?”
  “没怎么。”石漫郁闷地揉了揉头毛,她憋得内伤,“我只是觉得你被我pua了,但我还完全不知情……要不我给你推荐几个感情博主吧,她们骂人挺厉害的。”
  孔知晚挑眉,轻笑着摇头:“她们分享经验,而我只是遵循本能。”
  她翻旧账似的说:“况且六年前只是你单方面的宣告——不需要什么博主,任何一个感情关系中的人都知道,爱情是种力,是相互作用,我并没有答应。”
  石漫侧撑着头,楼上忙碌出的光影,擦过她漫不经心的侧脸,衬得她本清纯的五官有种令人甘之如饴的花:“可我是个人渣啊。”
  “在这点上,”孔知晚站起,理了理西服,俯身间遮住洒下的光,将石漫罩在自己的阴影里,石漫抬头看过来时,她回以一个同样不像好人的凉薄笑意,轻搭了下石漫的肩头,“我们是绝配。”
  点到为止,惹急了可不好。她略过这个话题,自如地站在台阶下:“去方阿姨那,还是回队?”
  “她现在恐怕就在队里。”石漫蹙起眉头,“今晚不太平,我守在这儿等人来。”
  一个晚上,又是七中邪神祭祀,又是市局副局长被杀,队里被调走还是因为什么大型邪.教案,向家也不知道为什么被绊住手脚,现在死一样寂静。
  她甚至怀疑,林海亮的死,就是为了让特侦大队忙不过来,一时拿向家没有办法。
  乌城的特侦大队已经算人多,但矮子里拔将军,其实就那么些人,这么多大事堆在一起,主力肯定都分配出去,剩下的人也没胆子和实力去向家抓人。
  监控调出来,和她所想差不多,咒令是在办公室的墙壁突然自起,匣子是木偶在林海亮死后放进去的,木偶被发现后内核自毁,里面炸得全是碎片,没什么线索。
  石漫封了市局的所有进出口,给陈朗打了电话,领导们也体会了一把深夜加班,都齐齐往市局赶,应该很快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