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明白她的想法。
这会儿怎么突然……?
“喂,你们没事吧……”
郑康一瘸一拐地进了撞开的大门,就见石漫和她交代的人靠在一起,一个仰头一个低头,双眼都是对方,两手相握,凑得也近,磁场融在一起,看着莫名有点黏糊,让人融不进去。
郑康眼睛睁大,他敢肯定,以他漫姐的五感,这已经算被侵入的过界距离,怕全是另一个人的呼吸,放在平常,对方已经倒地不起了。
但现在这氛围……
他知道石漫的性取向,她俩不会下一秒就要亲嘴吧?
他不想打扰,但挣扎一番,他们毕竟还在非常的世界,还有一个昏倒的人质,以及一条不知所踪的惊天大长虫。
门被撞得四分五裂,郑康只好举起一个被甩飞的可怜桌板,挡住同样可怜的自己,假装不存在,尖着嗓子提醒。
“漫姐,情到浓时可以理解,但工作期间,麻烦你矜持一下。”!
第27章 花海
郑康瘫坐在驾驶座,眼睛微眯了一下。
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孔知晚正侧头看着窗外的校园,眼镜玻璃的冷弧模糊了她的眼神,更加剧了她一身别人融不进去的淡漠,好像这车里除了她没有别的活物。
但郑康没当回事,他觉得这位美女比起高冷,更像望妻石。
“不用担心她,她最擅长单打独斗。”郑康懒洋洋地说,“担心了也没用。”
“她不是擅长单打独斗。”孔知晚动都没动一下,“她只是擅长强撑,人越多越是。”
“嚯,她听了这话要炸毛。”郑康笑了一声,却没反驳,他以免野火烧身,把薄外套往脸上一罩,装死。
孔知晚这回看了他一眼,没让他睡成:“我在七中工作了两年,这不是第一次遇到怪事,怪谈已经在这座校园扎根了很久。”
郑康对普通人没那么多解□□,敷衍地“嗯”了一声。
“去年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有一个学生被锁在图书馆,是我实验组的组员,他和我谈过这件事,私下里。”孔知晚适时地停顿了一下。
“他忘记了?”
“没有,他记得这件事情,并且还为麻烦了我而道歉。”
孔知晚说:“但后来主任找我聊了聊,校长也抽空‘慰问’了我的工作,之后我从原定的小a班班主任,被换到了最难教的‘垫底班’,第二次申请的化学竞赛组也被驳回了,说实话,有点伤心,因为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至少一开始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郑康睁开锐利的眼睛,扒下外套:“这算职场霸凌吗?”
“起码是潜规则。不过入职不久就被各领导关心,也算一种‘看重’?”孔知晚不那么在意,“也好,很清闲。”
“你们领导真闲,天下领导都一样?”郑康指尖利落打字,让兔子精查查七中的高层,“我以为你是那种凡事要争第一的女强人。”
孔知晚淡淡:“你看人的眼光不太准。”
郑康挑眉:“漫姐和我说的。”
孔知晚这下笑了:“她不会这么说。”
郑康“哇”地一声,心思百转千回了一下,最后却没深究,只是也笑:“那麻烦孔小姐千万别告我的状,我可不想蹲在饮水机旁边写千字检讨。”
石漫走出校园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校服的裤腿挽到膝盖,小腿蹭了一些斑驳的灰,脚腕还有一道醒目的红痕。
她外套随意地披在肩头,拨了拨散开的黑发,像刚走出一场激烈的□□,还残留着意犹未尽的硝烟。
她触及到孔知晚的目光,硝烟散了,轻佻地笑了一下,这回不像从□□里来,像从花楼酒吧里来,她趴在车窗:“没睡一觉?”
孔知晚刚要回答,郑康先自作多情:“睡了,我还能等你?”
“没问你,不要脸。”石漫嫌弃地打开后座的车门,“下车,带车钥匙了吧?”
孔知晚没问为什么,顺从地下了车,车钥匙在她指尖晃了晃,在石漫伸手拿的时候又一下转回手中:“我开车。”
石漫皱眉打量她:“虚成这样你是想马路谋杀……”
“我觉得让一个没驾照的‘未成年’开车更会被交警盯上,”孔知晚回以一个一模一样的打量,“还是一个刚挖完煤结果山炸了逃出来的未成年,虽然是个假的。”
“谁说我没驾照!”石漫愤愤地收手,“我只不过是没钱买车罢了!”
郑康不得不打断两人的自说自话,他完全没懂她俩的脑电波怎么对上的:“你上哪去?还等你回去报告呢。”
“你带余婷婷回队除咒,我晚点回去。”石漫顿了一下,“我去静姨那一趟。”
郑康立刻点头,也不纠结了,生怕石漫后悔,带着后座还睡着的余婷婷扬长而去。
孔知晚为石漫打开后座的门:“地址给我。”
衣着一丝不苟的禁欲美人站在白色宝马旁边,微垂着眼,侧身为她打开车门,养眼又妥帖,好像盛装打扮来接心上人去约会,平时对世界吝啬的关心都集中到她一人身上,凌厉的气场都像为了衬托对她独一无二的耐心。
这他妈谁不心动。
石漫心里默念金刚经,努力把高挑美人当成一颗杵在那的胡萝卜。
再睁眼她又是无欲无求的石副队——一个不敢看胡萝卜的石副队,她没进后座,又确定了孔知晚真的没问题,勉强妥协地把人推进驾驶座,自己则钻进了副驾驶,全程微眯着眼睛,生怕被某位胡萝卜小姐无处安放的魅力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