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她小声抗议。
  “隔着一道门,谁也看不清谁,所以简单粗暴一些,对暗号。”孔知晚问,“巧克力慕斯还是彩虹蛋糕?”
  石漫愣了一下,默契地跟上对方的思维,她抿唇:“……彩虹蛋糕。”
  “看电影还是游乐园?”
  “游乐园。”
  “红玫瑰还是向日葵?”
  “向日葵。”
  “冰美式还是焦糖玛奇朵?”
  “焦糖玛奇朵。”
  孔知晚反问:“是吗?”
  “冰美式那种苦到要死的鬼东西只有你爱喝吧。”石漫撇了撇嘴,才没被她吓住,她莫名有些烦躁,“这些问题够了吧。”
  孔知晚冷淡地镇压了她的不满:“这些都是日常能观察到的事,如果仔细调查,或者是关系亲密的人,知道很正常。”
  “你当谁都和你一样被害妄想吗?”
  石漫也猜到以她的多疑不过轻易作罢,她贴着门蹲下,抱住膝盖,头靠在门板,有气无力地说:“那就麻烦学神姐姐问点不正常的问题,不要浪费咱们宝贵的时间。”
  “高中时你曾‘有幸’被校长约谈过一次,因为什么事?”
  “……因为熬夜打游戏,被班长坑地不但卡关还倒退,怒而亲笔写了一首讽刺诗,第二天浑浑噩噩主持升旗校会,把那张纸当成校长的发言稿递了过去,害得他差点当全校师生的面,读完那句‘作为一名勤勤恳恳的水管工,你是我见过最差的马里奥’。”
  “嗯。”孔知晚又说,“你后来有段时间被换到了讲台旁边……”
  “因为上课睡着了,被班任叫起来回答遗传题,你口型说‘书’,让我看你书上的答案,结果我以为你说的就是答案,直接说小明的白化病遗传自他‘叔’,全班哄笑不说,还被他请到前面反省……你都没管我,还骂我傻来着。”
  “答案都指给你了。”孔知晚不接受指控,不过话锋又一转,“但他讲得确实差。”
  还把人换走了,不如她这个同桌一对一辅导讲得好。
  “喂喂,别夹带私货啊。”石漫皱了皱鼻子,“……啧,怎么都是我的糗事,我就没什么英勇的事迹值得你问吗?”
  孔知晚挑了一下眉,如她所愿:“你高一刚入学就被选成校花,为什么第二年却成了校草?”
  “花草都拿了好吧,双料颜霸。”石漫对自己的传奇历史还是很满意的,“原因……就是那群嫉妒你的蠢货,诬陷你看上高三那什么温柔天菜学长,勾引校园男神,我吐了,你这长相,你这气质,得多瞎能看上他,搞慈善能到这地步,已经可以入围年度全国十大感动人物了吧。”
  她挑了挑眉:“不是说他两年断层校草,即将蝉联三届铸造辉煌?我就是想告诉诸位,那他是没遇上我,能让你这变异公主病看上,怎么也得是我这等绝世之姿。”
  孔知晚从她得意的语气,自动想到她骄傲的小表情,不自觉带了一点笑意:“确实,那……”
  “停停停,”石漫怀疑,“这些事虽然久远,但也不算什么机密吧?”孔知晚从善如流:“我们初见在哪儿,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学校的废弃仓库,我解救了一只被小太妹们欺负的小可怜。”
  石漫想到那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要背你去医务室,你不肯,我准备霸王硬上弓的时候,你一把拽住我的袖子,仰着一张煞白的小脸,平淡和我说‘你的刘海被她们拽掉一块’。”
  “你拒绝人的方式真挺离奇的,令我记忆犹新,”石漫调侃,“有一说一,我当时气得转身就想走。”
  但她忍着崴了的脚踝,臭着脸背了她一路。孔知晚心里补道。
  孔知晚没了回答,石漫以为她终于问完了,她一顿,也觉得这偷来的多愁善感差不多了,舒了一口气:“没问题了吧?我现在就撞……”
  “我们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咳咳!”石漫被她的偷袭打得猝不及防,那种和门共感、被孔知晚靠着的奇怪感觉又回来了,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不是,你到底是提问题,还是调戏我?”
  孔知晚无辜:“你说要机密,这的确是我们之间的机密。”
  “……游乐园百人鬼屋,在一个中式恐怖的密室里,谁知道画像后面是你啊?”
  孔知晚精准地戳破她的狡辩:“所以我从画像出来之后又补了一次真的,真假第一次都在那,你答得没有错。”
  “我谢谢你这么严谨!”
  若是一直冷眼讽刺、暗里较劲也就算了,可孔知晚几分熟稔,又暗藏亲密的话令她又重新无措了起来。
  她像不自觉在回忆的片刻放松中,落入了甜蜜的旧日陷阱,与往日越是相像,越是让今日的她恐慌。
  她假装毫不在意,甚至主动出击:“还想问什么?我们第一次牵手是放学过马路,我带耳机没听到喇叭声,差点被窜出来的电瓶车撞了,你就牵着我走了一路,还冷暴力我,不和我说话。”
  “那是你自己不看车。”孔知晚平淡的声音里还有点不赞同。
  “还有咱们之间是我先表的白,我查了一堆乱码七糟的攻略,又是心形蜡烛又是吉他情歌,我还嫌弃九十九朵红玫瑰太俗,一株一株精心挑选的华丽花束,结果你说那束花红柳绿,是乡下野花风,还不如大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