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蒂西亚叹气:“我有用铁链把它牵得紧紧的,连八爪鱼都能在纽约的街上到处自由跑呢。可怜的‘小猫’,自从蜘蛛人对它做了那样的事后,它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彼得含糊地说:“我相信他有他的理由,很正当的理由……夫人,我有荣幸为你们做专访吗?”
“当然,”戈梅斯说,“我们欢迎任何一位客人了解我们的家庭成员,这是帕斯利,这是小东西,这是法斯特叔叔,这是……”
目不暇接的怪人和名字让彼得有些缓不过来,连声说:“请等一下,先生,我的思路还停在‘小东西’上……”
戈梅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叫我戈梅斯,小东西的确很惊人,我理解。它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非常要好的兄弟,一家人。”
断手将手中拿着的一叠牌当作小扇子,对着彼得优雅地做了一套连贯的舞扇动作。
彼得抬起左手,贴着自己的额头,惊讶过度显得有些可怜地说:“我能……有一把椅子坐下吗?”
他得到了一把椅子,和一杯冒着腾腾白烟的茶,他能确定这白烟不是因为茶太烫。
卡喀亚的剪刀终于停了,她跳下椅子,来到彼得面前,将手里的一叠白纸递过来:“送给你。希望你能感觉好些。”
彼得谨慎地接过厚厚的叠纸,展开。这竟是一副按照他的模样剪出来的纸肖像。
“太惊人了!”他脱口道,“你有去参加比赛吗?”
卡喀亚提起剪刀,用刀尖蹭蹭头发,安定回答:“我去过唐人街,和那里卖剪纸的老人比赛过,他叫我不要再去了,他心里难受。”
“你应该去参加更正式的大赛。”彼得翻来覆去地看剪纸,“我一定要拿回去给梅阿姨欣赏。”
见对方冷静多了,卡喀亚很满意自己达到的效果:如果剪纸不能让这个人冷静下来,她还能提供“头发塑形”现场服务。
因为彼得现在的发型显然不怎么合适,压得太平太紧,发胶也涂太多。
“我真想学会这一手,”彼得将剪纸折起来,小心地压进本子里,低声地自言自语,“说不定玛丽简会因此愿意和我说话,这一定是’搭讪利器‘……我说了搭讪吗?”
他的自语仿佛是无意识的,回过神来,他抱头向孩子们道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关系,我听不懂,”卡喀亚贴心地说,“不过如果你想让我为别人剪,也可以,把她的照片给我。”
彼得大喜过望:“真的?这真是太好了,谢谢!”
经过这么打岔,彼得放松许多,交谈也变得自在起来。
不一会儿,他举起相机提议:“我想先为先生……戈梅斯拍一张照。”
戈梅斯立刻摆正姿势,坐在椅子上,一手握住扶手,一手端着雪茄:“请。”
照相机一亮,一张相片出现,是戈梅斯直勾勾地,胆怯地盯着镜头,宛如“犯罪嫌疑人在躲躲藏藏”的画面。
彼得看看坐在椅子上,一副□□大佬姿势的戈梅斯,又看看这动作神态完全相反的照片,怎么看都觉得不对。
他提议道:“戈梅斯,不如你……换个动作?”
戈梅斯照做了,一手按着领带结,另一只手抓着领带,嘴里还咬着雪茄,侧面对着镜头,摆得不错。
“卡擦”,又一张“犯罪嫌疑人在躲躲藏藏”的相片从彼得的相机里诞生。
彼得想不明白,纠结地盯着相机,很快,他反应过来,这是在被采访者面前。
戈梅斯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年轻的记者只能强颜欢笑:“大家来排张合照吧。”
亚当斯全家成员都聚集过来,莫蒂西亚抱起双臂坐在椅子上,三个孩子围在她身边,四个大人分别站在椅子背后和两边。
彼得抬起手,认真地拍了一张照,并祈祷这次相机能争气些。
但是成品依然一言难尽,让彼得觉得,所有看过照片的人都可以精准地指出他们的身份:
“谋杀犯,谋杀犯,未来的谋杀犯,未来的谋杀犯,犯罪嫌疑人,大案犯罪嫌疑人,要案犯罪嫌疑人……”
相对之下,金发红眼的卡喀亚显得有那么一丝……好吧,非常突兀。
但是,有了卡喀亚做对比,彼得终于能够放心地怀疑:大概,或许,可能……不是自己的技术问题,也不是相机故障……是这家人有!?
彼得放下相机,掏出本子,决定先做采访,“戈梅斯,拍摄过程中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事吗?”
戈梅斯回忆道:“法斯特不愿意配合,逃跑时掉进了我儿子养的鳄鱼池里,导演追过来,结果掉进了旁边的鲨鱼池。但是导演太生气,轮起鲨鱼砸到法斯特那边的池子里,法斯特也不甘示弱,提起鳄鱼丢进导演那边的池子……”
彼得小心地附和:“这的确……因为过于危险,印象深刻……”
莫蒂西亚很不解地问:“亲爱的,莫非你是第一次看见法斯特叔叔这样闹脾气?”
戈梅斯没有停,接着说:“那导演上岸时才发现,自己的胡子被鳄鱼咬走一半,留下的那半胡子可滑稽了,我对这印象深刻。”
莫蒂西亚这才明白过来,微笑着点点头:“应该是如此。”
彼得震惊:原来你在意的是胡子吗?!可是在这样的遭遇里,胡子不是最不重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