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命是在会稽之时,甄大人救回来的,而如今甄大人已逝,甄夫人自己万万是要保护好。
“走!”苏佩又喊了一声。
已经拖累了太多了人,不能再看见身边的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受伤死去了。
方柳却已经下定了决心,任凭苏佩怎么命令都不该其色,只是挥剑的动作因为失力的缘故越发慢了起来。
苏佩睁大了眼睛,鲜血离自己很远,又很近。血腥味就好像是找得到道一样,一股脑地看准了在场外表看起来最柔弱的苏佩而来。身后一阵疼痛,苏佩只能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便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再次睁眼恢复过来,苏佩已经分辨不出白天和黑夜,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脑袋轰轰的疼,尤其是后脖颈,想来现在正有一道明显的青紫淤伤覆盖在上面。疼痛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苏佩脑海之中立马浮现出了自己被打昏带走之前的场景。宅子里面尸横一片,尤其是方柳,撑着剑,倒在了血泊之中。
苏佩只觉得从心底升出了一股子恶心的感觉,整个人瘫软了下来,想要作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这两年里面,自己见过死亡,见过确确实实就在自己身边的死亡。李泉昇,“甄诺”,方柳......
锁链拌在了一起发出了沉重的声音,铁质的牢房门被拉开,随后便是一道脚步声。
苏佩眼中是悲怆,空洞地看着面前的人。崔雪一身华服,外罩的吉服上面的花朵都是用金线勾勒的,黑发都被盘了起来,上头还有好几只做工精良的金步摇,在这种肮脏不见天日的地方还闪着金光,与现在的苏佩完全不同。
苏佩立刻收起了自己的脆弱,在敌人的面前,任何一点脆弱的流露只会让敌人更加畅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苏佩抬头,本以为自己会见到太子的亲信,再不济荀正谊的亲信,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崔雪。
“是你......”
崔雪点头,所有的动作施施然的,自成一体,好像是个谪仙一般。
“不是本宫,苏小姐以为是谁?”
苏佩一下子想通了,为什么阿诺会便成江微。这不是阿诺的刻意为之,全是面前之人的谋划。苏佩皱紧了眉头,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慢慢地站了起来,在崔雪的面前,苏佩并不想要示弱。
“为什么?”
崔雪现在看着苏佩,就好像是看着一个好玩的笑话一样。从前,父亲母亲都觉得苏佩比起自己更好一些,就连太子妃的位置都是苏佩做不了才有的自己。但现在呢...苏佩不过是一个阶下囚,她的性命要靠着摇尾乞怜才可以保住,而生杀予夺全部掌握在自己一人的手中,全凭自己的心意为之。
“因为你管的太多了。”崔雪十分直白地说道。
“你既然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和陛下脱不了干系,你就应该要学会放弃了。”崔雪笑了笑,只觉得苏佩真的是傻得可怜,苏家全家人都是傻得可怜。将苏佩除名就能将苏国公府从这件事情上面撇清?哪里来的这么简单的事情。
“本宫就算是杀了你,苏国公府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情,陛下自会为自己的脸面遮掩。”
“但你没有杀我。”苏佩接上了,却没有说原因。
崔雪没有动手的原因,除却苏国公府与平阳侯府,便只能是阿诺。崔雪已经开始怀疑起了阿诺,还想要用自己制衡住阿诺。
狡黠的笑容在崔雪的脸上一闪而过,“你该庆幸,你是苏佩,你还是一个有用的人。”
第162章 谋事
刘靖的身子已经愈发差了, 但是这身子的主人不知道,还当自己服用了丹药之后身子更加强健了一些,丝毫不知道这些都是那种猛药的作用, 反倒是更加信任倪一师这个没有多少道行的方士。
顾长君已经平安到达了京都,完好无损,就连带来的八千兵马也是如此。
刘攀看见这一大队兵马进京的时候牙根子都恨得痒痒了起来。原本在从边关回京都的时候是安排了在驿馆之中截杀的, 但谁都没有想到,顾长君竟然是准备了两队的兵马,又派了得力干将一路伪装,直接将刘攀的部署整个打乱。这也证明了顾长君明白这回回京的意图并不是像上奏那样的简单。
刘攀只能在背地里面咬牙切齿, 但看见笑得纯洁无害的顾长君之时, 还是只能挂上虚伪的笑容,将顾长君接回了宫中。
宫宴之上,顾长君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谈笑风声,与两年前完全不同。只是时不时便会看向刘攀与荀正谊, 笑容之下全是凉薄,有份害死甄诺的人,还妄图想要以清君侧的法子逼宫,行谋逆事,这样的人...顾长君一个都不会放过。
宫宴到中后段的时候,看完了一套又一套的歌舞,顾长君站了起来, 过程之中还有些站不稳的模样, 看起来就好像是喝醉了一样。顾长君拱手, 带着歉意地看着皇帝,告罪道:“边关不得饮酒, 下臣酒量不佳,想去御花园之中走上一走。”
能留到中后段已然是不错了,况乎顾长君这模样真是像醉了,刘靖自然是不会强留顾长君在席上,挥了挥手便让其下去了。刘攀则是在此时与荀正谊对了一个眼神,看荀正谊微微摇头之后便没有说什么了。毕竟这是在宫中,不能对顾长君动手。而且已经回了京都,顾家对顾长君的保护定是不会少,藏在暗处的那些暗卫,死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