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小人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在丹药之中添上了两味龙精虎猛之药。”倪一师恭敬地说道。
这种药虽然能让人在短时间之内恢复精神, 但到底还是极冲的药, 用得越多, 身子就被愈加虚空,这大限之期也会愈加临近。
崔雪点头, 情绪没有什么起伏,毕竟在皇家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崔雪轻轻用食指敲击着桌面,冷声问道:“按照你看来,陛下的大限还有多久?”
倪一师没有直接说,却抖了抖自己的袖子,抬手比了一个二的手势。
最多不过两月时间,崔雪了然。复又看向这倪一师,崔雪的眼神更加冷酷了一些,为了这两月之说特意出宫一趟,属实是没有必要,这倪一师怕是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求的。
崔雪微微抬眼,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高高在上的贵气,轻蔑地说道:“倪一师今日来,不单单是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本宫吧......”
倪一师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最近这段时日尚药局里面的活计是越发难干了,尤其是陛下,迷上了这药,但这药多吃是会死人的,倪一师万万不敢,只能拖着。生怕自己这条命会交代在这件事情上,倪一师定是要来东宫求一个保命的出路的。
崔雪眼睑微抬,示意身边的婢女拿了一块东宫的令牌交到了倪一师的手中。“有这块令牌在,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倪大师应当知道要怎么做吧......”
“小人自然是省的的。”倪一师连忙双手接过,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胸前,还颇是不放心地摸了摸这胸口的令牌,像是生怕一个不留心就会弄丢一样。这可是自己的最后一道保命符。
甄诺侧目,虽然没有看清那出去的人是谁,却看清了跟在那人后面的婢子,是一直跟在崔雪身边的大丫头。要这大丫头亲自去送,还要走偏门出去,真是奇怪。
甄诺没有久留,马不停蹄地就出了府,直觉告诉自己这人定是不简单。
刘铭收到这个信时已经是一旬之后了。太子府附近都有眼线盯着,却没有见到过甄诺所说的这个人,看来真是有些问题。刘铭飞速地叫来了汤苑杰,将这件事情吩咐给了他。
上次的竹简上,顾长君只写了寥寥几字,是回京处理顾家过继之事。顾长君已经整肃了兵马与私卫,先前刘铭就屡次与自己通信,京中的探子也传来了不少坏消息。这回回京定是危机重重,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三千私卫,五千兵马,顾帅觉得可够?”
周权有些担心,上回回京是怕被褫夺军权,这回回京却是参与那些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比起之前,更加危险一些。周权还是怕顾长君带的兵马不够多,无法应对突发的事情。
禁卫军由北军和南军组成,两队兵马加在一块也有二十万之众,与顾长君的八千比起来,后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顾长君明白周权忧虑的是什么事情,但若是寻常回京就带上顶额的两万兵马,太子定是会更加戒备,几番周全下来,还是将人数定在了八千。南军的领军是皇后娘娘的母家,怕是没有什么说服归顺的机会,至于北军,前两年的时候刚换上了一个人,汤翔飞。
此人是汤家的人,汤家倒是与顾家已逝的老太爷有些关系,若是能让汤翔飞归顺于齐王,这一遭便能稳了。
“够了。”顾长君道。“周校尉,除却那八千精兵,你再私下给本帅整顿八千兵马。”
周权应声,抱拳退了出去。
虽说被革除了名字,但苏佩过了一月才从苏国公府搬出来,搬去了福坷街的一幢小宅子里面。这宅子不过是苏国公府的其中一处不起眼的产业,若是光看样子,苏佩确实是被苏国公府给舍弃了,但只有真正知晓这件事情的人才会明白苏父苏母对这么一个决定会有多么的痛心,尤其是卢氏,听见这事的时候就气昏过去了,直到苏佩出府还是精神恹恹的。
长箐是个弱女子,虽说平常的时候看着胆子挺大的,但最傻愣愣,老实的就是她了。于尧则是牵扯进这件考评之事的人,留在苏国公府保护起来是最好的了。到最后,苏佩只选了一个方柳跟在自己的身边,人不多,倒也不算是无人可用。还不等苏佩安顿下来,平静的生活就迎来了变数。
没有苏国公府的庇佑,苏佩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还是一只妄图触及权贵利益体系的羔羊。毕竟是苏国公府的小姐,虽说是除名,但血缘关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永远都没有办法消除。崔雪派了大批的暗卫,于苏佩,只能成不能有一定的变数。
饶是方柳奋力反抗,守着苏佩的苏家死士与刘铭派过来的死士都冒了出来都无法阻挡暗卫的攻势。但是这刀光剑影之下,却没有实实际际地刀剑挥在苏佩的身上,这些人,更像是来将苏佩带走的,而不是要将苏佩置之死地。
苏佩对这一点与方柳看得还要清,这些人只能是东宫派来的。与其最后所有人都因为保护自己而死,而自己也会被带走,还不如最大程度上保护这些人。苏佩大喝了一声,“方柳,走!”
方柳身上已经挂了不少彩,在夜色之下不甚明显,但这疼痛与身体的疲惫感骗不了人。方柳极力挥剑格挡住了两人的合力攻击,尽管知道保护不了苏佩,还会将自己交代在这里,却还是没有一点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