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发疯?
苏词一下子拧紧了眉头,担心地看着苏佩, “有没有伤着?”
“哥哥早就说过你, 凡是出门,你身边就是要多带着些人,若是下一回再伤着了怎么办......”
苏佩笑了笑, 将自己的双臂摊了开来,还甩了甩自己的手。“我一点伤都没有, 哥哥别这么紧张。”
苏词脸一板,“总之你以后出门定是要带人!”
“好,我知道了......”苏佩应下,又想到了这江微,虽然明知是不一样的人,但苏佩还是想要再多知道一点。“江微其人哥哥知道多少?”
江微当时让苏词记住不过是因为这一张面孔罢了,自然是不可能了解到很多的, 现在苏佩问, 也是因为这一张脸。如此执着于失去的人, 不是一件好事。苏词眼中是毫不克制的担心,心疼地说道:“阿佩, 不要想了,都过去半年了......”
半年的时间里面,苏佩当上了国手,将自己埋首到了查案子里面去,要不就是去墓园看诺姐姐,整个人都没有了灵气。
苏家上下都希望苏佩能够振作起来,将这件事情忘记。那些扶棺而出的流言再过几个月总是会自然而然地消下去的,也许再过个两年,苏佩就能重新喜欢上另一个人,总好过现在的这样子......
苏佩扬起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低眉看着桌上面倒满茶水的茶杯,失神地说道:“哥哥不必担心。”昂首,苏佩双眼已经蒙上了一层水汽,看着苏词,苏佩颤着声音,“我知晓阿诺已经走了,我只是觉得江微......”苏佩有些说不下去,强压着自己情绪,继续说道:“我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事情的,我有哥哥,我有爹爹阿娘,我不会......”
前世的自己可以放纵,可以将这充满悲伤残忍的世界一下子抛离,但现在不行。有许许多多的亲人还关心着自己,做不出那抛下一切的事情。终究是,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苏词站了起来,踱步到苏佩的身后,轻轻地抚摸着苏佩的脑袋,安慰道:“别想这么多了......”
苏佩努力将自己的语调上扬了两分,让自己看起来多少有些生气。“哥哥回去吧,不是还约了折叶一块出去的吗?”
听着这话,苏词不自觉地被臊了一下,稳着自己的声音,“若是觉得心中烦闷,就和哥哥说,哥在。”
苏佩点头,不说什么了。
苏词刚离开韶玉居,方柳就走了进来,整个人比之之前更加沉稳,如今是跟在了苏佩的手底下。
苏佩紧绷着下颚,冷冷地问道:“陈项明说了没有?”
自从知道了陈项明是这考评作假的其中一员之后,苏佩就干脆让方柳将陈项明与朱碧偷偷地抓了起来,关在了苏家在外面闲置的宅子里面。
“没有说。”方柳有些懊恼,都关了四天了,那两个人的嘴里面还是没有一句实话,紧的不行。
若是再这样下去,要是县里面将陈项明失踪的事情闹起来,再闹到京都来就不好了......
说,就是一个死,不说,说不定还能保命。陈项明的确是没有什么才干,但不是傻子,这种攸关性命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苏佩眼神一凛,咬牙道:“那就打,狠狠地打,让陈项明明白他不说会比说死的更快。”
方柳抿唇,没有想到小姐竟然是会这么说,但到了这个程度,只是唯一的法子了。方柳沉声应下,快步走了出去。
苏府上下还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齐王府中的刘铭却是大喜过望。
甄诺竟是没有死,还顶上了一个江微的名号,还将与顾长君私下联系的法子告知了自己。如今自己可算是如虎添翼,足以与太子刘攀相抗衡。
有了甄诺这个假太子党,刘铭在朝堂上面的动作更大了一些,一时之间,太子党与齐王党斗得不可开交。
九卿之中的人一下子被撤换了两个,还都换上了齐王党手下的人,荀正谊可算是坐不住了,借着手中岭南大旱的事情直接来了东宫。刘攀彼时正好不在,与崔雪一块进了宫。
昭仁皇后如今已经是五十多岁了,但相貌保养得甚好,看起来就好像是三十几岁的人。见着刘攀与崔雪之后便让身边的婢女内监都退了下去,皇后立刻压低着自己的声音,焦急地说道:“如今你父皇身子愈发的不好了......”
忿忿地锤了一下手肘底下垫着的靠枕,皇后的脸上满是妒火与不甘,“你父皇最近去那李氏那里许多回,攀儿,你在外头要长点心,千万不能叫那刘铭钻着什么空子......”
“儿子知道。”刘攀也是一脸愤懑,最近在朝堂上面自己实在是被压得有些狠了。刘攀微微倾身,压低着自己的声音,“母后,父皇的身子可是真的有些不太好了?”
皇后点了点头,又压低了一点自己的声音,“估摸着还有两年之期。”
丹房练得那些丹药都是没用的东西,没有益处,反倒是将身体愈发地掏空了......
回程的马车上,刘攀便语气温顺地将自己的打算直接与崔雪说了。如今的朝堂上面,刘铭的势力越发大了,若是再不早做打算,等到顾长君手中的军权也归了刘铭,自己这东宫主位的身份就真的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