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文书与甄家的那些男丁都被甄诺丢到了牢房里面,刚刚下狱,曾涵润就急匆匆地从府衙赶了过来。“甄诺,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张扬了。”
“你如此放肆地将甄家的人带走,你找到证据了吗?你有理由定下甄文书的罪吗!就算是你能定罪,至于将甄家的那些老少爷们都抓起来吗?”
甄诺铁青着一张脸,如今确实还没有抓到那个小贼,但是在安阳除了甄文书谁会做这样的事情。许超站在旁边,此刻也无奈地附和了两句,这样的做法确实是有些不妥了。尤其是县衙外面的百姓,已经将县衙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我会尽快将小贼抓住。”甄诺绷着个脸冷冷地说道。
还真是没有找到贼人就先将怀疑的人下狱。
老师告诉过自己要好好提点甄诺,如今甄诺就是被这事情激得有些犯浑,曾涵润不能不阻止。甩袖喝道:“左不过现在苏小姐没有事情,看守甄文书就罢了,将甄家的那些公子都放回去。”
甄诺偏头,第一次在正经事上不愿意让步。
苏佩是例外,是甄诺唯一的逆鳞所在。
曾涵润恨铁不成钢,重重地甩袖命令道:“许县令,去放人。”
“不许去!”甄诺厉声,与曾涵润的气势一般,不愿有丝毫的退让。
“在没有找到贼人之前,甄家的那群人,一个都不能放!”
“放人。”一道清丽的声音越过了人。
苏佩本就不会水,上一回落水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几天,更是换上了一个灵魂。这一回落水也是大大地受了惊,而且河水冰冷,喝了药之后还是免不了害了寒气,昨夜就睡得不是很安稳。但听于尧说甄诺将甄家的人都抓了起来,就立刻清醒了过来,顾不上虚弱的身体立刻就来了县衙。
苏佩跨过门槛,看了一眼倔强不肯认的甄诺,越过甄诺看着许超,声音放缓了一些,道:“许县令,放人。”
甄诺不再说话了,许超见此,连忙拉着曾涵润一块出去。
“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苏佩声线温柔婉转。
甄诺叹了一口气,绷紧着下颚,不愿意说话。在安阳都能因为自己的缘故叫阿乖深陷险境,那回了京都,只会更加护不住。
苏佩上前,拉住了甄诺的手,“我都没事了......”
甄诺凝眉,有些心疼,这才开口道:“为什么不留在府里面休息?”
“我没事了......”苏佩重复道。
刘靖放下了奏本,夸赞道:“甄诺确实是不错。”
这奏本,苏朝也是看过的,此刻听见陛下对自家后辈的夸奖,心里面也是高兴的。
苏朝笑了笑,温声道:“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还是要多多历练一番。”
刘靖也是一笑,“她的法子确实是好,但若是全国推行的吧,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就这盐田的事情闹起来......”
就安阳一家也许还好,但若是一下子推行,怕是不成。
苏朝明白这其中的顾虑,抿了抿唇,“商鞅变法刚刚实行的时候也是如此,废井田、重农桑、奖军功,但秦孝公还是一意孤行,之后才有的大秦帝国。如今不过是盐田,不过是那些商贾之家,难不成陛下还要这般顾忌吗?”
刘靖收起了笑容,深邃的眸子盯着苏朝,若是常人定是要跪下直接求饶了,但苏朝却是坦然。焦灼的气氛持续了良久,刘靖才低眸沉声道:“这件事情就交给廷尉司,少府和大司农一块合办吧。”
苏朝站了起来,拱手行礼。
还没有走出宫门,苏朝就恰好遇见了正好入宫的刘铭。
迎娶了御史大夫家的小姐,如今刘铭的地位水涨船高,加上太子被罚,吕禄下马,在朝堂上面隐隐有分庭抗均之势了。
“苏大人。”刘铭谦恭地对着苏朝行了一礼。
苏朝微微颔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人,没有说什么便走了。
近日来,刘铭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大了,在朝堂上面多次与太子相冲,所为的事情都是重要的国家大事。
于国家大事上面都能牵扯到政党,苏朝很是不喜,但现在这个时节,苏朝也没有办法阻止刘铭的大刀阔斧,只得减少了交集。
京都之中,各处的势力明面上面都还是一片祥和,但暗地里面已经斗了起来,尤其是吕禄下狱的事情。吕堰是花山书院里面的学子,也被这件事情牵连了。
于吕堰来说,倒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太子太过狭隘,竟然报复在自己的弟妹身上,这是吕堰万万看不起的一件事情,转头吕堰就借着自己花山书院学子的身份转投到了刘铭的麾下,成了齐王府的幕僚。
荀正谊今日也是难得地去了一趟东宫,这可是沈宛一事出了之后第一回进东宫,但是这回,荀正谊没有见到刘攀,只见到了崔雪。
崔雪一身体面的吉服,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与荀正谊两人坐到了静室之中。
面对崔雪,荀正谊没有什么好脾气,冷冷地问道:“太子殿下呢?”
“在休息。”崔雪比起之前更加自信,更加有气魄,能震慑住人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