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下错了决定,但是军营之中的每一个将士都没有怪过自己。尤其是鲁正志,硬生生地被人削掉了半个手掌, 竟还是简单包扎了之后就频繁出入于议事之处, 不见丝毫颓靡。朱友屿是最先不赞同自己的决定的,但是被围困起来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更加积极地部署防卫。
顾长君紧紧地抿着唇, 看着面前的沙盘只觉得十分地刺目。但凡再查得仔细一点,不要这般心急, 如今也不可能面临如此的困境,终究是自己太急躁了。能对人有数不尽的算计,但偏偏在战场上面,丝毫算计不到这浑邪阴。战场才是自己的使命,才是自己真正应该运筹帷幄的地方,终究是本末倒置了。
顾长君这头还在自责,连朱友屿进来了都不知道。
朱友屿知晓如今顾长君内心的煎熬, 轻轻地拍了拍顾长君的肩膀, 与顾长君一块看着这沙盘, “战场上面就是这样的,顾帅也打了不少场败仗, 重点是不要自怨自艾,要在绝境之中求生存之道才是真的。”
顾长君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看着沙盘上面的旗帜还有小人,咬了咬下唇。“如今我们地势低矮,浑邪阴摆下朱雀阵,将我军引入了这个大坑里面。如今浑邪阴占据着有利的地势,他现在不过是在等着我们粮草耗尽,他就能以最小地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这不过就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这样,你就认输了?”朱友屿道。
咽了咽口水,顾长君抬眸看着这沙盘,一点一点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咬牙道:“我不会认输!”
站直了身子,顾长君挺直了自己的腰背,直接抽出了霜落,剑尖指着沙盘上面的地界。“如今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起来,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突破浑邪阴的包围,时间拖得越久,我们就越难。”
“浑邪阴恋战,却也不可能完全不顾后方,大王子登位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顾长君用剑尖在遥远的一方上面划上了一个圈圈,这个圈圈指代的就是匈奴王室。
“高哲行!”顾长君高呼了一声。
外头候着的高哲行立刻就走了进来。
“少将军!”
顾长君紧握着自己的剑柄,“我命你带领精英小队,乘着夜色偷偷突围出去,若是不成,那就厮杀,总之一定要出去。前往匈奴王室,捣乱四王子的部署,助力大王子谋得王位,给浑邪阴施压。”
高哲行立刻应下,转身就出去部署。
“我们是不是还要请求援兵?”朱友屿提议。
顾长君与顾平山的关系平平,不愿意轻易低头认输,但不代表在大事上面顾长君还会拧着自己的性子,那就是不识大体了。顾长君严肃地看着朱友屿,道:“是,朱校尉可有信心能突破重围?”
朱友屿立刻接令,“定不辱命。”
***
“齐王殿下成婚了。”甄诺道。
这是多日之前就办完的事情了,甄诺还让人送了礼物,只不过今日才想到想要和苏佩提上一嘴。
苏佩弱弱地应了一声,昨夜真是被甄诺折腾得有些狠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是弄了将将两个时辰,实在是将自己折腾得够呛。尤其是叫了两回水,想起今日可能会见过长箐或于尧揶揄的目光,苏佩就觉得属实是臊得慌,羞得直接一巴掌拍在了甄诺的胸口处。
“打我作甚?”甄诺微微低头。
苏佩的双颊还有些红,眼睛也没有完全睁开,刚刚的打闹仿佛只是睡梦之中做下的动作。
虽然没有醒过来,但苏佩的神智已经清醒了过来,声音清晰有节奏,“打你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了,打你大晚上就知道折腾我,打你打你...要毛子理由......”
甄诺轻笑,更加搂紧了怀里面的苏佩。便是这种性格,叫自己是切切实实地喜欢,喜欢到离开不了。
可惜还要应卯,甄诺不能再一味地躺着了,按习惯吻了一下苏佩的额头,甄诺声音带着宠溺,“再睡一个回笼觉吧。等我晚上陪你一块用膳,到时候我们一块出去散步......”
苏佩睁开了一点眼睛,带着迷蒙亲了亲甄诺的双唇,长长地“嗯”了一声......
卫家和孙家的事情都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甄诺最后还是决定将第一次的招标交给卫家。
“这孙家也确实是有些过分了,让人去赌场里面诱惑那卫家的孩子,错的还是孙家。再有...卫家对县衙的赔款基本上没要,与孙家之间也多有让步,就给卫家吧......”
“也是,甄知州想的对。”许超也赞同地点了点头,若是这两家强求的话,县衙里面还真是拿不出这么多银钱来。
突然间想到许超的年岁比自己大了一些,甄诺眉眼和善,笑着问道:“对了,许大人家里面有孩子吗?”
虽然不知道甄诺这个问题是什么意图,许超还是回答道:“有两个儿子,都还在开蒙的年纪。”
甄诺点了点头,还在开蒙的年岁,又是男孩子,那便不太符合了。一笑置之,甄诺又问道:“县衙附近有没有什么教人下棋的地方?”
“有棋座,但是教人下棋的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许超多问了一嘴,“甄知州问这事是想要做什么,开办一个教人下棋的地方的话,摆在官学里面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