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里面,一大堆人都聚在这里议事。
不知不觉冰雪都已经消融了一大半,再过半月时间想来就要开战了,尤其是最近匈奴人的动向不定。从探子传来的信件之中只能隐隐窥得匈奴王室之中产生了不小的争端,尤其是以大王子为首的和四王子为首的党派,争得厉害,真可谓是祸起萧墙。
这原是匈奴王室关起门来自己要解决的事情,但偏偏四王子的表哥就是这浑邪阴,匈奴与中原之战便代表了这位四王子。若是浑邪阴胜了,这四王子在匈奴子民心中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若是败了......
这一战对顾家军也是一样的重要,胜了,顾长君继任顾平山的位置就有了底气,败了,也不知皇帝会继续往顾家军里面安插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顾家军之中的老人,对顾家军的忠诚是板上钉钉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此遭开战的重要意义。
鲁正志人长得一副憨厚的样子,说起话来更是直来直去的。
“顾帅,顾少将,兰韩平都传来消息了,我们也已经知晓了浑邪阴那个王八羔子是走哪条路运输粮草的了,我们直接派出大军,将他们的粮草拉回来自己吃,要不就干脆倒上一罐子油,一把火直接烧了。我倒是看看那群匈奴人没了吃食,是不是还能和我们打!”
顾长君轻点着自己的剑柄,瞟了一眼顾平山,又将众人都扫了一眼。
鲁校尉说的不错,但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有多重要,任何一个将军都知道,如此运送粮草的车队就非常的严密。浑邪阴是个兵法鬼才,定是将兵书记在心里面的,万万不可能在如此重要的一战之前就曝露了粮草的轨迹。
顾长君的心思也是顾平山的心思,兵者,诡道也。浑邪阴不是个不谨慎的人。
顾平山还是存着锻炼顾长君的心思在的,想着让她也学着多听听别人的意见,毕竟这些人都是十几年打底的行军打仗的经验在的,各个都是将才。
“朱校尉怎么看?”
“兰韩平的儿子还在我们的手上,他传回来的消息一向是有八成可信度在的,但这事,浑邪阴做得属实是太奇怪的,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人先去探探,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不能放过这机会。”
战场之上,每个消息都重要非常,重要的便是去好好分辨这消息的真假,若是真的,决不能放过。
“顾长君,你怎么看?”顾平山总算是将话头转到了顾长君的身上。
顾长君握住了腰侧的配剑,没有迟疑多久就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兰韩平的消息比起之前,全了太多。”
这可是重要的一战,兰韩平并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消息。
顾长君用命令地语气说道:“先按照朱校尉说的那样刺探一下敌人的虚实,就由朱校尉去做吧,务必是要小心,千万不要让浑邪阴发现了。至于鲁校尉的话,最近这段时间将王胜三给我看好了,高哲行,你面生,匈奴人不认识你,你快马去,快马加鞭的回,去好好探探匈奴大汗倒是是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没有几天的活头了......”
得了顾长君的命令,几人迅速就告退了下去,也没有再请示顾平山的意思,毕竟顾帅也没有出声阻止。
顾长君抿唇,觑了一眼顾平山,也告退了下去。
回到营帐的时候天都已经暗了下来,操练的声音都已经停了下来,只有巡防的小队脚步整齐划一。一进营帐,顾长君便看见了桌上的饭菜,而宋榕已经等候在了桌前。
顾长君笑了笑,一边在门口处的水盆里面净了手,一边甩手道:“真是有些饿了。”
刚坐下,想要拿起筷子,顾长君的饭碗就被打了一下,是宋榕拿着自己的筷子敲打的。
“做什么?”顾长君闪着自己的眼睛。
宋榕撇嘴,冷冷地教训道:“水盆旁边难道没有手巾吗?你是三岁稚童还是什么,洗完手就知道甩手!”
“我与你说过不下三回了吧,你怎么每次都记不住......”
顾长君连连称是,脑袋都被训得耷拉了下去。这白日里面那些将士都是这样的,大部分都是直接往身上抹的,顾长君甩手的动作已经算是很文明了,但在宋榕这里总是要被训上一顿。
顾长君起身,重新洗了一遍手,又用旁边的手巾仔细地擦了擦,这才重新落座。食指撑着自己的嘴角,给宋榕比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讨好一般地问着宋榕,“现在可以吃了吗?”
宋榕眼一斜,拿开了筷子。
还没等顾长君吃上两口饭菜,宋榕的筷子便又压在了自己的筷子之上。“碗要捧起来吃。”
“......”
顾长君继续堆笑,展示一般地将自己面前的碗捧了起来,做派乖巧的很,一点都没有在帅帐里面老虎一般的驭下风范,就像是一只被撸顺了毛的小猫咪,听着自己主人的话。
吃到中途,顾长君与宋榕之间的关系换了个个,顾长君关心地问道:“最近郁文栋给你开的药你都吃了吗?”
医者不自医,自从知道宋榕没有医治自己的打算之后,顾长君就命令郁文栋给宋榕看病,总之不能叫宋榕一直尝不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