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夜到现在,也不知道害羞了多少次了,都是被阿诺闹的。苏佩张牙舞爪的,直接趴在了甄诺的身上,手也捂住了甄诺的嘴巴。
“不许笑!不许笑......”
看甄诺不做声了,苏佩这才将自己的手移开,重新闭上了眼睛,问道:“什么时辰了?”
甄诺偏头,看了看窗户上面射进来的光亮,报了一个虚虚的时辰,“快巳时了吧。”
苏佩睡着的时候,外面候着的长箐与折叶敲过一回门,现下也已经过去了很久。
爹爹娘亲一向都是卯时起来,自己一觉竟然是直接睡过了辰时,直接跳到了巳时。
苏佩将下巴轻轻地垫在了甄诺的锁骨处,亲了亲甄诺的下巴,双目噙着笑,“反正都已经睡过了时辰,我们就不敬茶了吧......”
还想着敬茶的这一遭呢......
甄诺轻轻刮了一下苏佩的鼻子,“那再睡一会儿?”
苏佩犹豫了一下,刚刚就是随便说说的罢了,睡过了是睡过了,但该做的事情绝不能不做。“不要。”掀开了被子,苏佩起身取过架子上面的衣服,径直走到了屏风后面换衣。
甄诺双手反撑在床上,倒是没有想到阿乖说起就起。
屏风后面穿衣的声音窸窸窣窣的,甄诺也不着急,重新躺了下去。甄诺动了动身子,这时才发觉身下的被单仿佛都皱在了起来,皱皱巴巴地睡起来不太舒服。甄诺拉了拉被角,闻了一下被子上面的味道,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味道。甄诺脸一红,也不知道到时候是叫人进来收拾好,还是直接换掉比较好......
长发如墨,苏佩飞快地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甄诺也随之从床上起身,拿了两件自己的衣服,与苏佩接力着去屏风后面换衣。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要做什么去?”
苏佩坐在了铜镜之前,看了看自己的脸,额头上面的花钿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估计是散落在床上了。
“先给爹娘敬茶,然后我们去甄府。”
甄父甄母虽然已经故去,但也是自己的家翁,苏佩是打心底里面尊敬着的。如今甄府里面供奉着他们二老的牌位,虽是错过了时辰,午时之前苏佩也是要去拜一拜的。
甄诺一怔,自己险些都忘了,没想到阿乖竟然是记在了心里面。
穿衣的速度都快了一些,甄诺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袖,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袍角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看甄诺换好了衣服,苏佩这才叫已经候在外面等了许久了长箐和折叶进来收拾。看折叶直奔床边整理,苏佩脸不红气不喘的,反正总得要见人,况且昨夜的时候,自己发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若是长箐和折叶一直候在外面,想来也是能听见一些的。相比于苏佩的自然,甄诺倒是一下子涨红了脸,视线都不敢往床上面的方向看,诺大的房间里面仿佛是没有了自己的落脚之处,只觉得站在哪里都觉得尴尬。
看长箐要给苏佩盘发,甄诺连忙出声阻止道:“莫要盘发。”
女子成婚之后便是要盘发做妇人的打扮,但到时候要去甄府的,路上难免会被人看见,若是传出阿乖盘发的传言便不好了。
苏佩知晓甄诺是为自己考虑,便也点头示意长箐。
苏朝喝到这杯迟到的茶倒是没有说什么,倒是卢氏有些不悦,不悦自己的女儿。
“都巳时了才来,定是你赖床。”
这话就好像是软绵绵的一拳打在了苏佩的身上,苏佩连表情都没有变,心绪更是没有什么变化。娘亲就是嘴上说说罢了,哪里会真的就这件事情对自己生气。“娘,喝茶。”
两人敬完了茶,还不等苏朝和卢氏再说什么新婚嘱咐的话,苏佩就直接拉上了甄诺的衣袖,急声道:“我们就先告退了,还要去甄府呢......”
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消失,卢氏才努了努嘴巴,瞥了一眼旁边一句话不说,安心饮茶的苏朝。这一眼,差点就让苏朝抖了手,将手中的茶杯给摔下去。
苏朝觑了一眼卢氏,心惊胆战地喝了一口茶。
“瞧瞧这孩子,多没有规矩。”都是你惯的。
“诺儿欢喜,自会护佑住的。”苏朝将卢氏的那杯茶往卢氏的手边推了推,分明是叫卢氏喝喝茶,消消气,这一天到晚的哪里来的这么多火气。“况且她二人定是要去甄府,多有孝心......”
卢氏横了一眼苏朝,拿起桌上面的茶水喝了一口。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自然是孝顺的。
甄府祠堂里面被打扫得十分的干净。甄诺分了三根香给苏佩,两人一块恭敬地对着甄家的历代排位拜了三拜,这才将香插进了香炉里面。
苏佩看着这满堂的牌位,都是甄诺凭借着幼时的记忆重新请人做出来的,甄家的覆灭到底是在阿诺的心中占据了不少,尽是伤痛。苏佩有些失神,前世...自己亲手烧了甄家的祠堂,真是混账。
“怎么了?”甄诺关切地问道。
祠堂还是有些阴冷的,甄诺招了招手,从上前的长箐的手中接过了披风,一抖落便披在了苏佩的身上。甄诺细心地拢了拢苏佩的领口,“莫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