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许。”宋榕嗔道。
顾长君又是一阵点头,但宋榕总觉得这厮没有听进去。
顾长君只是抱着自己,像是个不太懂事的孩子,但总算是不影响自己做事,就是做事效率有些低。宋榕也不管,纵着顾长君。
宋榕的纵容给了顾长君可以钻的空子,竟然是直接在宋榕的耳廓处吹起了热气,故意将自己鼻息之间的热气都吐在了宋榕耳朵的敏感点上,气氛一瞬间变得暧/昧了起来。
宋榕一惊,身子有些僵住了,不是不允许,而是不行。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体,上面都是一些斑驳不一的伤口,尤其是腿上,都是受刑的时候留下的,不能叫顾长君看见。
还不等宋榕找到推辞的借口,顾长君反倒是松手了,兀自走到自己惯常喜欢藏东西的地方。献宝似地说道:“给你看个东西。”
顾长君拉出了尘封了大半年的箱子,上头的灰可算是厚重,大拇指印上去就是一个显眼的小坑。
宋榕静待,看着顾长君从箱子里面取出了一个画轴,更是疑惑了。
“什么?”
画轴没有见光的机会,自然是没有蒙灰,就连变黄都没有,保存得极好。顾长君嘴角的笑容不加一点掩饰,当着宋榕的面解开了细绳,将这卷轴展开在了宋榕的面前,赫然是当初的铁血沙场图。
甄诺当时的补救之策做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来这之前是被损毁严重的一副画。
宋榕怔住了,未曾想到这画竟然是被顾长君收起来了,还去修好了。
“怎么......”
这画展示了出来,就好像是回到了当初的那个春日一样,颇有些感慨。顾长君微微歪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挑眉看着宋榕,难得正经地说道:“当时我没看懂,我就收了起来,让书呆修好了画。”
“是什么意思?”宋榕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这画上,感知着这画上面的油墨,仿佛还好像是昨日画的一样。
其实这画里面的意思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身边人是心上人就已经足矣告慰余生,便是仅有一瞬......
“春日,冰雪消融之际,便是打仗的时候了......”顾长君说道。
回溯到两年以前,自己虽是将门出身,但不通军事,没想到宋榕那时就已经有了这般的心境。“阿榕两年前的时候就有从军的心思?”
宋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时的自己,好像还是想要吸引住长君的注意力,然后顺理成章地跟在顾长君的身边,是带着谋划的。
“春夏秋冬,一共四季,冬日只占三月。若是可以,我希望长久都是冬日......”顾长君一顿,将画轴重新卷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了自己存了许久的捷报,也一块递到了宋榕的眼前。感慨道:“只要是冬日,便不会开战了......”
第124章 议亲
到底还是见着了宋榕身上面大小不一的伤口, 有一些还是咬痕,从那狰狞的伤口上面来看,顾长君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半月来,宋榕回了秘阁,在秘阁里面受了责罚, 这责罚是常人不能忍受之责罚。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往返边关与京都......
被发现的时候,宋榕的身子在颤抖,还是能回忆起受罚时的痛苦。痛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水牢, 密闭无声,只有彻夜彻夜的寒冷,冷到骨子里面, 与寒冷相伴的是黑暗,是不能视物的黑暗。
所有旖旎的氛围一下子就散去了, 顾长君停止了动作,将宋榕紧紧地抱在了怀里面,将自己的热度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宋榕。从前的顾长君不愿意将秘阁摆在两人的中间,但今日,顾长君想要全说了,一次性说个干净。
给宋榕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向阳而生的身份, 彻底将那秘阁从宋榕的身上撇开。
“我给你个新的身份。”顾长君脱口而出。
这话就有一点挑明的意思了, 若是不知晓宋榕身份有异, 哪来的新身份。
宋榕敛眉,将自己的手从被窝里面拿了出来, 慢慢攀上顾长君的眉头,将其慢慢抚平。“你知晓秘阁吗?”
顾长君瞳孔颜色微深,衬得眼睛也更加深邃了一些。没有作答,但顾长君点头了。
“何时知晓的?”宋榕问。
有顾帅这一遭在,又有宋珺少阁主在,顾长君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宋榕光洁的后背,顾长君没有隐瞒,“初见。”
宋榕惊了,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原以为顾长君顶多是在陶青这件事情的时候才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没有想到...竟然是初见,但那时候自己的身份干净,长君又是从何而得之了......
“与你说个故事?”顾长君语调上挑,像是个问题,又像是在称述。
宋榕点头,主动抱紧了一些顾长君,肌/肤相亲的感觉让宋榕感觉到了安心,也让顾长君感到了安心。
“我鼻子特别好,能闻到一些常人不能闻到的味道,就比如你身上的味道。”
“我小时候在京都长大,在我七岁之前我也是一个有母亲的人,我的母亲自带异香,与你身上的香气一般无二。但我记得,在我六岁的时候,这骨子香气不见了,我娘亲坐到了轮椅上。在十几岁的时候,我找到了一个背叛秘阁被毒哑弄瞎,做成人彘的人。那时候的我才知道,秘阁里面有个针对少阁主的法子,这法子的窍门就在于那股子异香。身带这种异香的人无论走到哪里去都逃不过秘阁的眼线。少阁主修习的是什么就废掉她的什么。我娘亲练的是轻功,所以她亲手剜去了自己的髌骨,做一个走也走不了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