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君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矛盾的人,矛盾到了极点。面对顾平山的时候,心底里面的声音砰砰地催使着自己去关心,去好脾气地多问上一遍,但最后却只能以冷冷的一句话来表达......
这样的一个自己,让自己讨厌。
宋榕带着一点血丝的眼睛看向的顾长君,双唇喃喃了两下。难道要真的将百消散的名字说与长君听,长君不是愚笨的人,她有手段,她会去查,她会查到自己的身上。等到了那个时候,她会用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会真真切切地对自己展现出杀意,会憎恨我......
宋榕躲闪了,自私了。低下了头,回避着顾长君的目光。宋榕咬了咬牙,撒了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毒,我......”宋榕重新抬起了头,迎着顾长君的是愧疚到极点的双目,宋榕的声音剧烈波动了起来,是压力到了极点,临近崩溃。“我治不好......”
顾长君怔神了,为了这一句“治不好”彻底怔住了。明明顾平山那么对待自己,那么对待爷爷,对待二叔、三叔,对待娘亲。明明顾平山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好言好语过,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要这样,我还会这样心揪着的疼。
顾长君一手搭在了宋榕的肩膀上面,空闲的手掌放在了宋榕的后脑勺处,将宋榕一下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面。这举动不仅是在安慰情绪有些失控的宋榕,更是为了安慰自己。
无论自己愿不愿意承认,自己都渴求着顾平山对自己能多说几句话,就算是不能多说两句话,顾平山还好好地待在那里,就算是时不时骂自己两句都可以,罚也可以......
侧脸抵在顾长君的锁骨处,宋榕终是克制不了这段日子来自己所受的煎熬了。一个闭眼,两行炙热滚烫的泪水就顺着自己的脸庞直接滚落在了顾长君的戎服上面。
对不起,对不起......
顾长君抱得很紧,就好像是那日一样。宋榕也将自己的双手环抱上了顾长君的腰,很紧很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彼此脆弱的两个人相互汲取着彼此的温暖与鼓励。
顾长君眉头紧锁,想到了孟娃子说的话,双眉之间的沟壑甚深,闷声:“你有没有事?”
宋榕狠命地摇了摇头,极力地想要表示着自己没事。但若是试药没有事,今日的宋榕又如何会没有了自控力,整个崩溃了下来。
“阿榕......”顾长君鼻子酸了酸,声音透着一股子无力感,轻轻抚着宋榕的后背,“你告诉我好不好......”
“......”宋榕吸了一下鼻子,抱得更紧了一些,声音带着呜咽,“我尝不出味道了......”
“能治吗?”顾长君极力地克制着自己,止不住地吞咽口水还缓解内心的痛楚。
保护不了身边的爱人,也留不住想要留住的人......
“我不知道......”
“对不起......”
宋榕闭上了眼睛,该道歉的从来不是顾长君,该被唾弃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明日就到十日之期,宋榕还是没有半点走的意思,没有到最后一步,宋平到底是不能将宋榕下毒的事情摆在明面上,宋平只能将宋榕又一次约了出来。
“你放了我不知道的东西在里面,对不对?”宋榕已经几乎确定,如果光是自己研制出来的百消散,不应该这样的。至少自己研制出来的解药是可以放缓这毒性的,不应该像现在一样全无作用。
“是。”宋平承认了,随后拧住了眉头,“你试药了?”
宋榕试了,但百消散的解药根本就没有办法应对到顾帅的中毒症状上面。“宋平,你到底加了什么?”
宋平冷哼了一声,并没有任何的回答。
双膝一软,宋榕没有了自尊,直接跪在了宋平的面前。与顾帅的性命,与长君相比,自尊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宋平,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告诉我最后一味毒药是什么,没有时间了......”
再过三天,毒药就要进入第三期了。宋榕不知晓那一味药,这就好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捆绑在了顾帅与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就会将自己与长君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一整个炸断。
“......”宋平的表情变得难看。少阁主竟然是能为了顾长君如此......
宋平转过了身,眼神阴沉得可怕,顾家一定要死人,一定要,如此才能将原来的少阁主还回来。
“少阁主只要回秘阁,那一味药,宋平双手奉上。”
宋榕的肩膀彻底塌了下来,双手撑在了地上,毫不在意那些泥土会沾染到自己的指缝。宋榕瞳孔涣散,好半天之后才从齿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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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苏佩多少有些水土不服的症状,所幸回去的时候苏佩好好的,没有一点的不适。一路上紧赶慢赶的,一个月半的车程被缩减成了一个月,正好能赶回来一块过个团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