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得其所......
宋榕咬了咬牙,“宋平, 幼时的时候我帮过你一回,你说过你也会帮我一回的。”
顾家军,自己一定是不能离开的了。
宋平紧锁住了眉头,这话一出口,宋榕便回不了头了。
“少阁主...你真是不要命了。”
“我要留在军营之中,至于阁主那里,你帮我搪塞。”宋榕将手中被折断的密笺愤然扔在了地上。
这是自己第一回在明面上面违背爷爷的命令,往后...这种违背怕是不会少了......
宋平咬住了牙关,默不作声,却还是在宋榕离开后捡起了地上被折断的密笺。
宋榕刚回到营帐,顾长君就从背后拥住了宋榕,下巴也垫在了宋榕的肩膀上面。宋榕一怔,缓了一会儿才露出了一个笑。
“怎么了?身子僵僵的?”
宋榕将手放在了顾长君的手背上,没有拒绝顾长君对自己的亲近。冰凉的手触碰到了顾长君的炙热,有了感染,有了联系,两个人就好像是连体婴孩一样,亦步亦趋地朝着屋子里面走。宋榕嗔了一声,“我若是在背后突然出现,你会不会被吓着?”
顾长君微眯着眼睛,对现在的相处状态有些沉醉。
“我可不会吓着。夫人从背后抱住我我真是要开心死了。”
夫人......
又是这个称呼。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叫,宋榕还是臊了臊脸。
浅浅嗅着宋榕身上叫人安心的清香,顾长君亲昵地蹭了蹭宋榕的脖子,笑着说道:“以后晚上的时候,我都偷偷到你的营帐来,如何?”
“随你......”
宋榕不拒绝。
一回生二回熟,一切动作水到渠成。上了宋榕的床榻,顾长君将手覆在了宋榕的双唇上,将那一点细微的喘/息声都消弭在指缝之中。热过一通之后,顾长君绕过宋榕的锁骨,将宋榕锁在了怀中。
轻咬了一下宋榕的耳朵,顾长君有些餍足,心底里面的那个声音冲破了理智,直接就从喉咙里面冲破了出来,没由来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一句话没头没尾的,突然之间就来了,却叫宋榕不长勾起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
宋榕慢慢将自己的手一并攀上了顾长君的臂膀,主动在顾长君的手臂印上了一吻。便是为了这句话,也值得......
我也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长君......
***
顾家军治军严密,但军队里头腌臜事也有许多,单论这军/妓一事,在苏佩的眼中就是大大的腌臜事。
朝廷里头每年都会有犯错流放的官员,至于官员的家眷大部分不是被充作宫婢,要不就是交给人牙子,前两者的处境都还不算很差,最后一种才是最严酷的——军/妓。
也是在书上才看见这个词的,苏佩在军营之中待着的几个月都没有见到过眼生的女人,还以为顾家军里面不存在军/妓。但今日,见着了,还被错认了......
本就是无意之间走到这里的,苏佩意识到之后就想低头疾步离开的,但好巧不巧就撞上了一个急色的人。明明苏佩的穿着打扮都不像,苏佩还是被当做新来的“军/妓”被王胜三给堵住了。
这种地方,人本来就比较少,尤其是现在属于下午操练的时间,又不是晚上,人就更少了。当看见王胜三对着自己淫/荡急/色的表情之后,苏佩就意识到了不对,四处看了一下,一个人都没有,立刻就表明了身份。
王胜三此刻是喝了酒的,脑子里面昏昏沉沉的,全是那些不堪入目的肮脏心思。直接将苏佩说的话当做了垃圾,压根就没有往耳朵里面听,一步一步朝着苏佩逼近。
屋子里面的那些女人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没有休息,听见外头的动静,骨子里面的卑贱促使着不敢往外头看,只有一个年纪尚小的小丫头扒在了一扇气窗之前,漆黑的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寻找着这声音的来源。
苏佩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身份,王胜三没有听进去,但屋子里面的于尧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于尧本来也是官宦子弟的出身,两年前随父亲母亲一家人到了京都。父亲是个小京官,虽然说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倒也还算幸福。但偏偏父亲搅入了是非之中,父亲、母亲、哥哥都死了。到头来于尧只能带着零星的几个看不明白意思的字活了下来,但心里面明白,父亲是清白的,定然是被冤枉的,而自己要做的是伸冤,是平反。
进了奴籍,那就是一辈子摆脱不了。待在顾家军的这一年来,于尧早就已经将自己从前的身份忘却了,忘却了自己的年纪,忘却了自己的尊严。这里面的人有多少是从前高门大户,氏族里面出来的小姐贵妇,这些人的身份都高于自己,但现在都进了这个鬼地方,都变成了一样卑贱得连烂泥都比不上的“人”。
于尧早就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干净的人了,只不过心中还有对家人的执念。
苏佩,这个名字,于尧是听过的。
若是帮了这个人,说不定...自己就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也能重申父亲的冤情。
于尧第一回在这种地方主动,是为了救苏佩,更是为了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