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家家的, 总是会做错事情的......”
“......”
“佩儿还是孩子,说说就听话了, 用不着将她关起来......”
听到这打马虎眼的话,卢青筠狠狠地瞪了苏朝一眼,都是你惯的。直接叫停了苏朝的话。这孩子今日的过分我若是说与了你听,你怕是能直接气得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就为那孩子打马虎眼。
苏朝讪讪地笑了笑,刚想要照着从前一贯的做法将双手放在卢青筠的肩头上面按摩讨好一番,没成想卢青筠这回竟然是直接躲开了,看这样子就是真生气了。
“到底是怎么了?这般生气?”
卢青筠重重地用手指骨节敲击了一下桌面,发出了“咚咚”的声音,“我可告诉你,家里头的事情你都得听着我的,否则这个家里面迟早会把脸面丢了去。”
“......”苏朝一脸无辜,哎,这佩儿,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夫人这般生气了,还牵连上我了......
饶是如此,过了一会儿,苏朝还是重新给苏佩打起了马虎眼,小心翼翼地问道:“过两天要去法华寺?”苏家每年这个时节会去法华寺祈福求愿,既是为了为一年的结束做个收尾,更是为了来年祈福请愿。一向是三个孩子跟着卢青筠一块去的,到时候去过法华寺之后,佩儿可不就自然而然的出来了嘛......
卢青筠又瞪了苏朝一眼,但这回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了,语调也有了一点缓和,到底是不能耽误了去法华寺。“多关两天再去法华寺。”
苏朝讪讪赔笑,不住地点头。佩儿啊,佩儿,爹爹也就只能帮你帮到这程度了。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卢青筠都将苏朝拉在了自己的身边,将今日见崔夫人的事情与苏朝说了一遍,还将未曾谋面的崔书夸了两遍。看苏朝听得微微有些不耐烦了之后,才转换了话题,将这回不带甄诺去法华寺的事情说与了苏朝听,还特意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硬说是为了甄诺多些时间学习。
苏朝双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卢青筠这般的说法有些不赞同。摇头悠悠地说道:“法华寺里面的神佛甚是灵验,又不缺这一天的时间。诺儿接下来就要参加考试了,该去自己为自己求一支签。”
说到甄诺,苏朝就不打马虎眼了。卢青筠无法,只得答应了下来,到时候可得好好看着佩儿,决不能让这两个孩子单独待在一块。
***
顾长君双手拉拽着缰绳,将宋榕圈在了自己的怀里面,身子不可避免地摩擦在一块。微微凑近宋榕的耳边,“骑过马吗?”
宋榕不做声,默默看着这一路上面的风景,地上还没有消融的冰雪。
“到了边关我带你去骑马。”顾长君凑在宋榕的耳边说道,还作怪地朝着宋榕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
果不其然,手臂上面被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距离周权找到自己启程前往边关已经过了三天,如今距离边关也只剩下十余日的脚程了。
宋榕的脚伤还没有痊愈,故而这三天里面都是与顾长君共乘一骑,为了防着宋榕给京都传信,顾长君干脆以脚伤为由与宋榕住到了同一间客房里面。一个睡床,一个睡地。
尽管已经防到了这种程度,今日,顾长君还是被周权叫住了。
“小主子,这是截下来的信件。”周权恭恭敬敬地将信件送到了顾长君的手边。
是宋榕送到京都的信件。
顾长君双唇紧闭,眼眸之中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疲惫之感,闭了闭眼,认命地接过了周权手中的信件。
就连笔迹都和日常写药方的笔迹不一样,看起来就好像是两个全然不同的人,不愧是秘阁里面出来的人,真是不错......
信件之中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都写了一遍,就连自己今日的脚程,往后可能会经由的地方都写了。若是这样的一封信件送到了京都,怕是不出两个时辰,自己的踪迹就会被皇帝尽数掌握。
顾长君嘴角微勾,不屑地笑了笑,这笑中夹杂了几分自嘲。将这信件重新交到了周权的手上,顾长君冷声吩咐道:“将这信件晚两天送出去。”
“是。”周权抱拳应下,疑惑地看向顾长君,凝声提醒道:“小主子既然知道这宋榕是秘阁里面的人,就不应该直接带上路,更不应该放在自己的身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宋榕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至少看着不讨厌,甚至是有些喜欢。若是换一个眼生的人,又要费工夫去提防,心里面还要堵得慌,何必呢......
周权听罢,便不再多问。
顾长君一切无异地回到了房间,屋子里面的宋榕正在调配着手里面的药膏,想来就是之前所说的凝华膏了。
“凝华膏?”顾长君坐到了宋榕身边最近的凳子上面。
宋榕微微颔首,手上面的动作却不停,熟练地将伤脚直接抬到了顾长君的双腿上,摆出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
看到那封信件的时候是生气的,偏生看见宋榕的时候,就算是这人不说话,心里面也是高兴的,那股子气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顾长君扬了扬双手,衣袖顺势向上移了一点。顾长君猛地搓了搓自己的双手,直到自己的掌心发热之后才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轻轻柔柔地按在了宋榕的脚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