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君挑眉笑了笑,扬声问道:“甄大人难道不愿意?”
这一下属实是将更多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甄诺双拳紧握,一看就是生气到了极致。顾长君还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一把将苏佩拉了起来,亲昵地对苏佩说道:“来,阿佩我们走。”
甄诺也一下子将手腕上面的力量收紧,紧紧地拉住了苏佩,与顾长君两个人争了起来。虽然没有弄清楚原委,但是苏佩想到了顾长君白日里面对自己说过的话,结合甄诺反常的态度,还是跟着顾长君走才能弄清事情的原委。
刘铭也被这边的闹剧吸引了注意力,没有询问过原委,就冷脸对着甄诺,厉声问责道:“甄诺,你这是在做什么?”
甄诺慢慢放开了桎梏苏佩的手,板起的脸上神色难看得可怕,拱手恭恭敬敬地回道:“是臣的过错,臣,身子不适,需要先行告退了。”
刘铭十分不耐烦,脸上对甄诺的厌弃十分明显,不屑地摆了摆手,直接让甄诺离开,省得在自己的面前碍眼。
苏佩就这样被顾长君带到了她的那边,心却早就已经和甄诺一块走了。顾长君将苏佩的手牵着,在人没有看见的地方就悄悄地放开,向另一侧坐在边角处的宋榕投去了不少心虚的眼神。
甄诺退了下去,荀正谊也找了一个借口,在无人发觉的时候退了出去,在隐秘的地方找到了甄诺。
荀正谊看见了甄诺,就将手中收到的小纸条慢慢展开在了甄诺的面前,脸上是老狐狸的笑容,“甄大人给本官递这么一个小纸条是为什么啊?”
甄诺半张脸都笼罩在黑暗之中,整个人就好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从黑暗之中慢慢走出,甄诺一步一步靠近荀正谊,声音带着彻骨的冰凉,“下官想要与荀大人一起谋事。”
荀正谊甫一听见这话,心中欢喜,但面上还是笑面虎的模样。虚与委蛇地表示道:“本官与甄大人所谋的事是同一件,本就是一起谋事。”
甄诺眼中是毫不保留的野心,背过了身去,颇是不甘地指着天,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我自花山书院出来之后就一直为当今陛下谋事,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刘铭对我的厌弃,我就连处置一个小小的苏家,处置一个小小的苏佩都不行。如此的谋事,谋无可图!”
荀正谊双手放在身前,似乎是在思考甄诺这一番言语的真实性,好半天之后都没有说话。
甄诺转过身,脸上是悲愤,是不甘心。随后直接将自己脸上的纱布一把扯下,上面是一道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饶是借着不太清明的月光,荀正谊都能看见这道伤口的深度。
“今日这一箭,让甄某看清楚了形势,甄某只愿荀大人不嫌弃过往,将甄某引荐。从此之后,甄某一定以荀大人马首是瞻!”说罢这话,甄诺直直地就跪了下去。
荀正谊将甄诺扶起,饶是甄诺说的这一番话已经将自己打动了一大半,但是荀正谊还是不忘试探。“今日甄大人这番话,我荀某就当是没有听见。”
甄诺还是跪地不起,低声道:“荀大人,您与庆王殿下之间的事情,陛下早有察觉。”
听到这话,荀正谊搀扶甄诺的动作一顿。“庆王殿下还在封地,怎么会和本官有关联?”
甄诺直接拜了下去,“甄诺只想要入庆王账下谋事。”
这回的荀正谊没有推诿,只是一个眼神让甄诺回去等消息。
第18章 部署
春猎回来之后,甄诺还是如往常一样日日陪着苏佩用膳,时不时还会一块下棋品茗,真好像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偏偏苏佩觉得,甄诺变了,笑容之下隐藏着那些自己看不真切的东西。
苏佩食不知味,不知道嚼了多少下才将嘴里面的东西咽下去。抬眸看着甄诺的脸,脸上的纱布已经被揭了下来,侧脸上面是一道鲜明的伤疤,整张脸上面的美感被这道伤疤全部摧毁。
苏佩放下了碗筷,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为何会痛,会有奇奇怪怪的感觉......
甄诺看着苏佩的动静,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半蹲在了地上,一下子抓住了苏佩的手腕,急切地问道:“怎么了?”
苏佩倒吸了一口气,眸子里面有疑惑,有倔强,盯着甄诺的双目,苏佩开口道:“你究竟与长君在做些什么?”为何你们二人明里暗里做的事情都不一样,只瞒着我一个人......
闻听此言,甄诺的手慢慢放开了苏佩,闪避了苏佩的视线。没头没尾地说道:“你凡事都听长君的就好,其他的事情不必知道。”
甄诺慢慢站了起来,转身欲走就被苏佩拉住了衣袖。苏佩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甄诺,你告诉我,你到底记不记恨我爹爹,是不是记恨我爹爹,所以对我苏家下手了?”
甄诺未言,这些事情若是知晓了,对阿乖没有好处。轻轻地将自己的衣袖从苏佩的手中抽了出来,甄诺像是一个逃兵,在玉清筑里面,对着苏佩落荒而逃。
朝堂之上,甄诺被打压得厉害,不少人都以在这个时候踩甄诺一脚为乐,倒是荀正谊停止了对甄诺的攻讦。今日的朝堂上面,甄诺没有被提到,反而是顾家成为了今日话题主角。
蛮夷来犯,顾老将军与顾长君不能再留在京师当中,不日就要领兵重回边疆镇守。
甄诺与顾长君远远地看了一眼,甄诺未语,顾长君未言。顾家这回重回边疆,怕那时再见,就没有顾老将军了,只剩下顾少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