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c
谢仃恨不得咬死温珩昱。
字面意思上的, 她的确咬在他手臂,用了狠劲。
但是毫无用处,这点程度于温珩昱不痛不痒, 他疏淡敛目, 抬指轻易撬开她齿关, 迫她松口。
谢仃又想碾下齿尖, 然而猝不及防被扯起腕间束缚的领带,她被迫抬腰,唇间那点力道还没能落实, 就碎成短促的低哼。
背后位什么都看不见。脚铐令活动范围受限,双手被缚于腰后, 撑与扶都被禁止,谢仃侧开脸, 在喘息中仍不忘逞凶斗狠:“你再这么不急不慢,我待会要睡过……”
话未说完,那些更不中听的言语便被按碎,她咬唇低头, 被锢着腰弄得几轮溃败,潜意识倾身想避, 却被人从后卡住脖颈, 不得不抬腰将重心落得更低。
眼梢烫热一片, 令她分不清热意蒸闷。
两人从前那段时,谢仃就隐有感知, 温珩昱偏好绝对的掌控与被动, 以及毫无抵抗余地的承受。过去是他惯着她, 从未将这些真正落实到床笫间,如今就再没有收敛的理由。
比云岗那次更强硬, 也更不留情面地狠。
她脱力地喘息,片刻的恍惚中,下颚被扳起抬高,她不得不仰起脸,脖颈现出流畅又脆弱的弧度,落入男人掌间。
“谢仃。”温珩昱嗓音很淡,气息抵在她耳畔,“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谢仃平复着呼吸,闻言只觉得荒唐。
疯了,不过九个月虚与委蛇,掩耳盗铃般假装相爱而已,这话好像他们还有顾念旧情的必要。
“真好笑……我们算什么关系?”她逐字逐句地回敬,“不就睡过几次而已,这种事随便跟谁都行吧。”
话音徐徐落下,温珩昱低哂一声。
“再说一次试试。”他轻挲她颈线,意味寒隽,“跟谁都行?”
这已经是隐怒的征兆,谢仃从前还会适可而止,但现在两人都不清醒,更出格的话她也轻易脱口而出。
“你觉得我缺过床.伴?”她漠不为意,懒声指示,“你要做就别那么多废话,少烦我。”
温珩昱沉谙莫辨地垂视她,忽而轻笑:“行。”
“——记住你说的。”
-
五次。
这还只是单方面数据,落在谢仃身上的便不计其数。
温珩昱真的再也没开过口。谢仃没被他这样折腾过,所有感官被牢牢掌控,被迫承受的感觉太失控,她丢失任何支撑的力量,指尖徒劳地攥紧,却抓不住任何依靠。
叠加过多的感受失了衡,她最后真的没剩多少清醒,被解开手腕束缚的瞬间就下意识向前躲,却忘记脚踝上还有桎梏,被身后人绕起链条轻易扯回。
玩弄与侵入不遗余力,没有间隙与怜悯,她颤抖着发软,几乎失去意识,床单彻底不能要了,遍布她攥出的褶皱与狎昵痕迹,几次受不住想逃,都以重新落入掌控而告终。
没有接吻,没有十指相扣,没有纵容,仅有交织的欲,以及愈发失控的对峙。
混乱的感官由人操控着抵达临界值,谢仃分辨不出究竟几次,她依然决心似的咬唇忍声,势必他不开口她也不做声,谁都别想真正占据上风。
他们之间从来如此,只要她真正愿意开口说不行,温珩昱便不会再为难,可她如今决意僵持到底,他也就没有惯纵的必要。
齿关被撬开,她还没来得及下嘴去咬,柔软的舌根便被按下,叫她难再做更多,迫她无法再隐忍吟与喘,破碎的声音在唇齿间溢出。
是他给予痛苦与欢愉,掺欲带狠的声息。
理智被彻底燃烧成灰烬,谁都做不到隔岸观火独善其身。积累至今的矛盾与冲突彻底失衡,引他们一同坠落。
谢仃晕过去又醒过来,窗外由凌晨暮色到泛起隐隐天光,她余光恍惚地捕捉到,随后意识沉入更深。
温珩昱说让她没力气再跑,就真的言出必行,别说跑,她现在撑起身都未必能做到。最后脚踝间的镣铐被卸下,她再不受任何桎梏,却也无法再像最初时那样反挣,如同脱力。
双膝软得难以抬起,她撑在他腰腹间喘息,呼吸凌乱中不忘伺机报复,掌心倏然落在他颈侧,泄恨般将力道收拢。
脆弱命脉被人扼住,温珩昱闲于置会,手松散搭在她紧绷汗湿的后腰,一寸寸描摹摩挲,说不清的纵容意味。
恨与欲本就是双生,那些被有意封存、刻意忽视的阴暗情感再次被勾起。谢仃并非心存善念,自上而下的制服最不费力气,而她掐得不够狠却是因为被弄得手软。
眼梢濡湿发烫,她视线恍惚地下落,最终停在男人左侧锁骨下方,那些冰冷的清醒感似乎才有回笼。
注意到她的目光,温珩昱疏懈循过一眼,尾调低懒:“那天你就是捅在这。”
长度一寸余,浅淡的一道陈伤,那是缝合的痕迹。
“……真不长记性。”谢仃轻嗤,嗓音却是毫无威慑力的哑,“不怕我再给你添一道疤?”
似是觉得这话有些意思,温珩昱眉梢微抬,眼底玩味浅薄。
“你觉得这是伤疤?”他轻哂,闲然指正,“这是纪念。”
“——我们的第十三年。”
分明是险些置人于死地的伤痛,却仿佛是什么意味缱绻的纪念礼。
疯子,控制狂,神经病。
谢仃在心底暗骂,近乎感到荒唐:“你真不怕死?”
任她质疑,温珩昱未置可否,只闲庭信步唤她:“谢仃,我说过随你。”
仿佛对此感到索然,他轻挲她的腕骨,以一如往昔的和缓力道,覆在她手背徐徐下按,如同蛊惑她更进一步。
机会始终都在,随她抱着怎样阴暗的心思,只要她待在他身边,那就算仍有执念,他无谓去放纵。
谢仃脑中那根弦倏地崩断了,一瞬险些真的要使力,而温珩昱从始至终都淡然,甚至配合地微抬下颚,任由自己的命脉被她掌控,眼底似笑非笑,从容不迫。
蓦地清醒过来,她倏然将指尖松开,转而拈过他下颚,恶意地抬了抬。
“温珩昱。”她道,“我还没你那么疯。”
报仇是要彼此共沉沦的事,而谢仃忽然想起,冰岛风雪满城的那夜,温珩昱曾掷下的话语。
她很轻地笑了,俯身望住他,语意轻慢:“为我殉情,你还没那个资格。”
高高在上,什么都不懂,只会自以为是将他认为正确的东西施舍给她,仿佛这样就算纡尊降贵的退让。
“恨一个人很麻烦。”谢仃挑眉,更清楚此刻该如何撕碎他的从容,“温珩昱,如果我懒得再对你有特殊情感呢?”
如她所说,不论爱恨,她都不想再从他这里得到。
温珩昱眼底寒意浸深,他并未应言,却在下一刻扣住她后颈,强硬地压低。
他们终于接吻,虽然无关爱欲。
彼此之间太过熟悉,吮咬纠缠,所有步调都在对方掌控之中,近乎荒唐的配合与默契无缺。
都乱套了。曾经九个月的日夜相处如同闪回的镜头,翻篇纷飞过谢仃脑海,或好或坏不一而足,燃烧着要将他们焚为灰烬,理智全抛。
谢仃向来懒得解读自己对温珩昱的情感,由恨滋生的爱摇摇欲坠,二者难舍难分,而她不愿选择其一,总归谁都别好过。
困兽犹斗,不死不休。
……
事后处理时,谢仃已经彻底睡得昏沉。
她从未这样累过,最终意识都不剩几分,浑身酸软得毫无力气,只能任温珩昱随意摆弄,浸入浴缸休憩。
好在这人没有真的禽兽到底,耐性地揉按着她腿间腰间泛红的肌肤,以防翌日化为淤青。谢仃又很想嘲弄他这些虚伪的事后安抚,但很快困意席卷,她眼帘重若千钧,倦累地阖上双眼。
这次不再需要安眠药,尽管她很反感承认,却不得不接受现实,对于温珩昱的情感戒断,似乎要以“过程艰辛结果失败”而告终。
坠落梦境的前一秒,她察觉侧脸濡湿发丝被人拂起,近似温和地捋至耳后,那本该是曾经才会有的感受。
谢仃太困了,又或许并没有推拒的想法,只是任由自己意识渐沉,最终,似乎有人抚平自己紧蹙的眉间。
他似乎很轻地笑了声,意味沉淡——
“皱这么紧,看来是梦到我了。”
……如果没有听出那半分浅淡的自嘲,谢仃很想回一句挺有自知之明。
心脏揉皱似的酸涩,她甚至怀疑那是否只是自己错觉,而她也并来不及感受更多,便沉沉睡去。
-
再次醒来,谢仃是在飞机上。
温珩昱的私人商务机,依旧安静舒适。她恍惚地缓了片刻,感受到从骨子里传递出的酸痛感,随着意识复苏而逐渐清晰。
整整三天,温珩昱真的毫不留情地将她收拾了两天,剩下的全被谢仃睡了过去。她勉力支起身,见衣服已经被换好,便撑在床沿缓缓站稳。
短短几天时间翻天覆地,谢仃蹙眉行至窗边,原本以为会看到北城的熟悉光景,然而却是全然陌生的海域。
她倏然怔住。
身后传来渐近的步履声响,男人伸手越过她,将窗口挡板完整抬起,袒露出飞机之下的无边汪洋。
“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他温声,“你以后都不能出来了。”
落在耳畔的嗓音低醇悦耳,近似是和缓耐心的闲谈,话语内容却令人如坠冰窖。
谢仃匪夷所思:“你要把我关在岛上?”
温珩昱眉梢轻抬,未置可否地谦和提醒:“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除了离开这里。”
疯了。真的疯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谢仃倍感荒唐,“你这是绑架!”
或许是她此刻表情太生动,温珩昱抚过她侧脸,指腹轻挲她眉梢与眼尾,极轻极缓地描摹而过。
“嗯。”他不以为然。
“——还会囚.禁。”
第52章 52c
小岛位于南半球海域, 东临澳大利亚,南临新西兰,纬度适宜, 四季如春。
此地不得专人准予, 禁止出入。岛上有直升机负责一切物资需用, 出海航线定位定时, 外来人士均需要在中转岛屿落地,核验身份后再乘专艇进入。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