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翻旧账的本事,周家人都不遑多让,李悠喝醉了口齿不利落,就听周睦越说火气越大:“当初宋好音的工作室出问题,是你说主动说你家想让李念去顶益,将来两家达成合作,对她也是好事。如今看走了眼,就要把责任都甩给我,你们李家的做派未免太难看了吧!”
“你!”李悠酒醒大半,被气哭了。
她哭,周睦更想哭,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谈判搞砸了这事,很多人都知道。虽然周青积威甚重,董事会里也没人敢说什么,可周睦总觉得有人在窃窃私语,议论自己的失败。
还有妈妈,虽然没有直说,虽然还安慰她,说她还年轻,吸取教训就好。但周睦还是能感受到,妈妈很失望的情绪。
“我们最近先不要见面,互相冷静一下吧。”周睦推开车门,让司机把李悠送回家去,自己另外叫车回家。
周青出差,杜甯陪她出差,家里除了管家佣人,只有周昭难得在家吃晚饭。周睦走进饭厅,姐妹俩的眼神碰在一起,周睦马上将目光移开,周大小姐心中摇头,她这个妹妹啊,脸皮太薄。
“你告诉李悠,李念还好。”周昭思量再三,还是给妹妹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再过几天,不超过一个星期,她就能离开了。”
周睦咬着米饭点头,眼泪掉下来砸在桌面上,姐姐还是给她透露消息了,周睦却不觉得高兴,只觉得自己无能。挫败感让她越来越难过,干脆放下碗筷,想回卧室好好哭一场。
诶,别哭啊。
周昭伸出手却没能挽留妹妹的脚步,只能独自感叹,她们家二小姐怎么就不明白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道理呢。输一次算什么,下次赢回来就行了。只是,周大小姐突然很沮丧,也没了胃口,有些事情输了一次就是输了,再也赢不了。
纪虚白……
被雷莉安娜按在床上的纪虚白突然发抖,室内温度足有24°,不是因为冷。雷莉安娜的牙齿轻轻撕咬着纪虚白的耳垂,低声问:“在想你的前妻?你猜那位大小姐,会想象到你躺在另一个alpha的床上吗?”
纪虚白不理她,雷莉安娜也不觉得无聊,抱着纪虚白耳鬓厮磨间,也不忘询问自己关心的事:“周睦的继承人地位,似乎没那么稳固。这段时间以来,似乎周家内部一直有支持周昭退役继承家业的声音。”
“她是长女。”
在没有其他因素的情况下,对于稳固的家族而言,平稳的将权力交给下一代才是最重要的。如此,长幼有序,周昭在周家内部的行情从来都不错,这点,没人比纪虚白更清楚。
周家很多旁系,尽管他们对家族继承问题话语权有限—有重重法律以及其他手段确保远支旁系无法染指九州,但他们还是对周睦充满疑虑。尽管二小姐也是名校出身,进入公司以来表现也还不错。但能力中规中矩的周睦,在剔除诸多包装以后,并不能满足人们对于九州继承人的期待。
尤其是,她的上有极其出色的姐姐,下有鲜为人知知却更为出彩的妹妹。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问这些。”
“……那不重要。”纪虚白的情绪依然没有太大波动,好似她们只是在聊明早吃什么:“你摆不平周其维,更摆不平周昭。”
纪虚白的目光终于落在雷莉安娜身上,却让她很不喜欢,这种注视像看透明人。这个人一直如此,仿佛失去了部分灵魂,永远都不可能完整。
周其维不懂如何撕裂灵魂,但她的神智已经被撕裂,腺体不受控的释放出酒香,宋好音轻轻吮吸着,似乎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美酒之源。
驯鹿的皮毛已经湿透,驯鹿俯卧的红裙乱七八糟,牧鹿人轻抚她出现紫色淤点的指尖,轻轻吻了上去。
秀颀姣美,美好的身体,最重要的,这是多么美好的人。
年轻的alpha躺在地毯上,任由宋好音的目光流连,今晚的宋好音极具侵略性,又格外妩媚动人,她亲吻着周其维的脖颈:“怎么,我的小驯鹿,只是这样就不行了吗?”
她笑着想扶起周其维,却被平复喘息的周其维扣住手腕,周其维盯着这双美丽的眼睛,轻吻她的眼角,又放开她,毫不遮掩的径自前往浴室。被留在原地的宋小姐,已经明确的意识到,下半场即将开始。
宋好音笑着喝酒,又深深地呼吸空气中漂浮着的清冽干邑,她摆弄着身边地毯上的红裙,发现红裙已经被撕裂了。她没有束缚周其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周其维有足够反抗能力的情况下发生的。
但她没有反抗,她撕裂了布料,手指按在地毯上用力到出现淤点,都不肯伤害自己。
她不会伤害我,宋好音将红裙拿在手里,微笑走进浴室。
凯撒顶层能欣赏到的最美景色,应该是清晨的日出,太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渐次铺开,照亮海面,阳光让海水泛起柔和的金色涟漪。这一刻,时间静止,大海、天空、太阳,与海面上的船只,交织成为莫奈的日出。
宋好音见证了这幅画卷,在身边人的陪伴下,她们挤在躺椅上,任由日光照亮天空,也照亮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