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通讯录,很快打通管家电话。
从喻虹那边得到信息(3):薛均在她那里提过荀秋的一个学生。
赵竞持不屑:【哦,顾钦啊,我知道这小子。】
李霄野和严知看完暗自点头,是她教过的学生?那就不用放在眼里了,荀秋下不了这个手,没有竞争力。
李霄野、严知:【pass。】
赵竞持:【…不过荀秋曾经为了他一个作文比赛的事情和学校闹得很僵。】
他简单叙述了这件事情。
严知听得愣住,他很快想起了多年之前在物理竞赛中发生的那件事,原来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忘记,并且亲自下场维护公平。
李霄野:【…这样,倒是和薛均在研究所的事异曲同工。】
他把时越董事会那边的关于薛荆在欧阳立学术作假一事上做的文章分析提出来,【所以当初那个比赛本来是他们两个一起参加的吗?】
严知第一次知道薛均和欧阳立的事,叹气,【没错,之前我和薛均是准备罢考的,但是不知道薛老师是怎么劝说他的,最后他还是同意了考试。】
要是没有这次竞赛,薛均肯定不会去雾城,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整合来整合去,也想不出个办法。
严知:【现成的办法不是已经摆在眼前了?】
李霄野:【展开说说?】
严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严知:【图片】
严知:【猫、龙泉云府的房子和回国的机票我已经买好了。】
李霄野、赵竞持:【……】
赵竞持给李霄野私发,【这货一直这样吗?】
李霄野:【…差不多吧。】
聊到八点多,列车驶入雾城西站,赵竞持以公事为先,把手机放回口袋,押着嫌疑人乘上了江北警察厅的接送车辆。
*
得之不易的元旦假期只剩最后一天,有人又赖进人家家里不肯走,两人一猫团在卧室贪懒,金色的日光照进被子,刺得人眼皮轻痒。
知觉从睡梦中苏醒,荀秋半撑眼睛,想抻个懒腰,未果。
男人沉稳匀速的呼吸就在耳朵旁边,薛均的手臂揽在她腰上,像搂抱枕那样将人紧紧环在怀里,明显的触感抵在她腰上,肆无忌惮地传递热度。
荀秋咬了咬牙,左右挣了一下,身后那人只发出一声不太乐意的哼声,薛均无意识地吻她的发顶,把下巴枕进人家的颈子。
“薛均!”她拍他的手臂。
床尾的帽帽两眼一睁,警惕地竖起了耳朵,看见没有威胁靠近,又懒懒散散地撑住前爪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跳下床,大摇大摆地去觅食。
就连猫猫都这么自律,而人类呢!
薛均听见她喊他了,根本不动弹,只含含糊糊地撒娇,“嗯,宝贝…再睡会儿好不好。”
久别重逢的情意让昨夜太过放肆热烈,荀秋脑子里太多颠来倒去的画面,最后薛均把她抱进了浴室,可她想不起自己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了。
或许从前的她对天长地久的爱情抱有期待,但此时此刻,她开始对欢愉心悦诚服。
薛均的服务态度很棒,她也知道他很累很累。
“我饿了。”她优先自己的需求。
薛均慢慢睁开漆黑迷茫的眼睛,“嗯”了声,把人转过来,低头吻她的脸颊,“想吃什么?我去做。”
温软一触即分,是轻柔眷恋的气息。
“可是我想吃楼下那家的汤包。”荀秋按在他胸口,凝神想了想,又说,“要两笼,还要两根油条和一盒甜豆浆。”她停顿,“再加一碗瘦肉粥。”
他认真看她蹙眉思考的样子,轻笑,这么多啊,看来她真的ⓨⓗ很饿。
“好,我现在去买。”薛均答应着,粗糙的指腹在她的眉梢轻轻刮了一下,很快坐起来去捞床尾架上的衣物。
他解开了身上轻薄的睡衣扔在一边,背后薄薄的肌肉因用力而凸显,他抬手穿上白色衬衫。
收拾完毕转过来,宽肩窄腰,俊朗挺拔,赏心悦目的一副好皮囊。
薛均抚住她的脸颊,重复了一遍她要的东西,星光莹亮的眸子轻眨,鼓着脸颊凑过去,想索要一个亲吻。
荀秋才不让他得逞,两只手指在他侧脸捏了一下,嘴里假模假式地“mua”了一声,笑得很得意,“好了,快去吧。”
薛均哼笑声,揉了揉她蓬乱的头发,“小气。”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起身离去。过了一会儿,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是了,她还没告诉他大门密码。
家里开着地暖,荀秋没打算再加衣裳,掀了被子走到了门边。
门开的一瞬间,雪松的气息纠缠过来,她两眼一黑,立即陷进温暖宽厚的拥抱,这种的操作根本不难猜来人是谁。
果然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严知得意洋洋地哼笑,“新邻居,你好,我来拜访了。”
“严知?!”荀秋大吃一惊,“你怎么…”
他怎么知道她住这里已经不是最要紧的事儿,荀秋只以为门外的人是薛均,她只穿着家居服上衣…
严知当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他放开她,手却还搭在人家腰上,张口就甩锅,“是薛均告诉我——”
他艰难地吞下那个“的”字,眼睛猛地眨了好几下。
宽大的上衣堪堪遮住腿根,眼前人笔直雪白的一双腿明晃晃地闪到他面前。
怎么会这样啊!!!荀秋脸红得彻底,窘迫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过道口的电梯门再次开启,另一道身影停在他们面前。
薛均嘴角扯着冷笑,这一刻太多过往画面闪过脑海,他们那些他参与不了的岁月已经随风而去。
他再忍受不了严知对她的这种没有边界的亲密。
莫名的情绪流窜在胸腔,薛均觉得整个喉咙都灼烧起来,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柜子上,解开袖口,疾步走过来,一下把严知从门里狠狠拽了出来。
第九十九章
说实话, 严知从八、九岁认识薛均,直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对他这么恼火过。
和荀秋在江城发生的事儿, 薛均是一个字都不透露, 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招募合伙人频繁往返在纽约和北京之间,忙得昏天暗地。
等在雾城建立律师所的事就快要有眉目的时候, 他再来一招釜底抽薪。
就这, 薛均还有脸冲他发脾气!?
严知喉咙里涌过无数句脏话,只不过碍于荀秋在场, 没有立即骂出声来罢了。
他咬着牙,一下拧住薛均的手臂, 很用力地甩开。
“兄弟和你掏心肺, 你给老子玩心机是吧?”他指着他。
薛均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眉棱深蹙, 挥手拍开严知的,冷笑, “那你呢,为什么要说谎?我什么时候把这个地址透露给你的?”
毕竟二十多年的友情, 薛均不介意公平竞争, 可没想到严知竟然这么歹毒, 要当着荀秋的面胡说八道。
如果她再误会他一次, 就真的再也不会给出任何机会。
什么兄弟, 什么友情, 此刻两人简直恨透彼此, 暴虐与愤怒在此刻层见错出, 他们死死地盯住彼此,气息沉重, 最好是能拼个你死我活才好。
“砰——”一声震天响,大门被掼上了。
两个男人愣了下。
过了十秒钟,披着外套的荀秋再次拉开门。她根本都不看这两个无聊的男人一眼,面无表情地踩着棉拖鞋走出来,拎起薛均买回来的外卖盒。
她回到屋子,一脚把门踢上了,头都没回。
“……”
不消说,她生气了。
这种认知让热血上头的两个人感到慌乱。
严知不知所措地摆了摆手,薛均立即俯到门边听,脚步声越来越轻,她应该是去餐厅吃早饭了。
“开门啊!还愣着干嘛!?”严知不理解,掰了下指纹锁的把手,又瞪着眼睛催促,“开啊,又没反锁。”
开什么开,别说荀秋以为他不知道密码,就算荀秋告诉了他,他又怎么可能当着严知的面输入20070901?
薛均散漫地瞟过去一眼,退了两步坐在凳子上,向后靠了靠,“没见着荀秋生气了么,等你冷静点再说。”
“怪我?!”严知气得快要手舞足蹈,“谁刚才看到老子,就这样——”他模仿着薛均刚才气冲冲上来撕扯他的模样,“我干嘛了我?你要这样?”他又做拽扯状。
“你自己干嘛了你不知道?”薛均冷笑,“一大早跑人家家里来?你能不能有点礼貌。”
严知这下察觉出不对来了,他“哈”了一声,勾起个嘲讽的笑,靠近了些,“薛均,你是不是…没权限开门啊?”
薛均话头噎住,很快扯唇笑出声,反问,“可能么?”
“那你开门。”严知做个“请”的动作,要把他往门锁那边引,“开一个试试,开得了我就给你跪了。”
薛均兀自寒霜冷面,可到底岿然不动。
严知这下简直笑得发抖,他坐过去推人家肩膀,连讥带讽,“欸,不是吧,你真的没有权限啊!那平时你来,都是坐在这里等的?这像个什么样子?等荀秋翻你牌子啊?”
薛均不答只问,“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严知很得意,“意外,纯属意外。”他花了大价钱买下了荀秋家楼上那家的房子,“这不我随便买个房子,想着拜访一下邻居么,哪里知道荀秋就住我家楼下?”
“缘分。”他补充,“真就是我和荀秋的缘分,你肯定不懂。”
“扯。”薛均不信,长腿一搭,摸出手机来按,很快发过去一个信息,【宝贝,我也饿。#可怜猫咪敲碗.jpg】
“发什么呢?”严知盯过来。
薛均按灭屏幕,随意扫过去一眼,语气清淡,“没什么。”
可惜他的求饶没有得到荀秋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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