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亼寻妖丹?”身为一名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丹修,肖无寄对于妖丹自然不会陌生,“你用它在篡改闻楹的记忆?”
戚敛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肖长老对于闻师妹会在此处,而非在魔界,似乎并不诧异?”
肖无寄眸光闪了闪,难得有耐心解释:“我说过,我曾在她身上下过一种蛊,能够感知她在何处。”
戚敛垂下长睫,遮住眼底不置可否:“照肖长老的意思,其实这几年来,你一直知道师妹就在昆仑境中。可难道你就不曾好奇过,她都在魔界经历过些什么,又是如何逃离魔界的?”
身为弟子,戚敛对待门中长老的口吻,称得上是咄咄逼人的质问。
可往日循规蹈矩的她,眼下非但没有为自己的不敬展露出歉意,反倒是轻呵了一声,又追问道:
“还是说,其实肖长老早就知晓师妹的真实身份,所以并不担心她在魔界会有何危险。”
肖无寄有半晌沉默。
她并未因为戚敛的不敬而斥责她,只不轻不重道:“你对她……倒的确是上心。”
戚敛眸中一暗。
她侧过头,再次看向昏睡中的闻楹。
方才还充斥着冰冷的目光,在触到少女柔软的脸庞时,便有如春日晨辉照过的冰面,化作一汪柔软的水。
戚敛抿了抿唇:“弟子早已无父无母,师妹她……曾舍命救我,是这世间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弟子方才关心则乱,不过是希望肖长老能够如实告知我,关于师妹的身世,您都知道些什么?”
真的只是因为闻楹救了她一回,戚敛才会对她这般上心?
肖无寄隐约觉得,并非只有这一个原因。
她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文章:“你猜得没错,我的确早就知晓她的身份。除此之外的更多事情,我现在无法告诉任何人,包括闻楹。”
肖无寄顿了顿,“你若是好奇,便自己去找寻真相,我也绝不会阻拦。”
对于她的回答,戚敛并不意外。
如果肖无寄愿意说,便不会一直隐瞒到这时候。
“好。”戚敛轻声开口,“弟子也希望,在我找寻到真相前,此事不会再有任何人知晓。”
“你放心罢。”肖无寄道,“她终究是师兄的女儿,我又怎会忍心让她陷于众矢之的。”
.
清徽宗被魔族囚禁半年有余的掌门之女闻楹,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这一桩事,可谓是近日来修真界最重磅的新鲜事。
除此之外,闻楹还带回一个让所有修士如临大敌的消息——原来,魔族从未放弃过进攻仙凡两界的念头。
尽管他们已被封印在噬骨渊下,却不知何时,暗中布下可以通往昆仑境的传送阵法。
而月城那些被操纵的修士,恐怕也和魔族脱离不开干系。
一石激起千层浪,各大宗门人人自危,开始纠察门中可有可疑的弟子。
除此之外,各门各派的掌门长老齐聚于清徽宗,商议如何对付魔族的花招。
一时间,紫霄殿中吵得不可开交——
“依在下之见,魔尊八十六既然贼心不死,我等倒不如先发制人,众仙门联合起来杀入魔界,索性杀得她和所有的魔兵魔将片甲不留,再无反击之力。”
“黄兄嫉恶如仇,这个主意自然是好的,可魔尊八十六的实力又是岂容小觑,若她当真能够轻易被杀死,十几年前仙门众人又何必只是结界封印噬骨渊?”
……
一片沉默中,也不知是谁幽幽叹了口气:“唉,要是有凌慕歌在……”
此话一出,坐在主位上的闻清风脸色难看了几分。
好在在旁人察觉前,他很快调节过来,不无惋惜道:“可惜过了这么多年,师兄依旧下落不明,若是有他在,对付魔族的胜算怕是要更多上几分。”
“不过诸位也不必太过惊慌,据门中弟子戚敛所说,在昆仑境中她早已摧毁传送阵法,魔族就算是想再做些什么也难。”
听到他这样说,众人松了口气。
在异口同声地对魔族口头讨伐过后,又说起闻掌门这位姓戚的女弟子小小年纪已步入分神期,将来必定前途无量云云。
以及闻楹不愧是闻掌门的女儿,竟能从魔族那般的险恶之地逃离,识破魔族的诡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几番闲话后,就在商讨快要落幕时,一位女子款款站了出来:“既然魔族之事并无大患,眼下诸位皆在此,倒不如商议一下,可要何时再举办剑会?”
说话之人,正是代表殷家而来的殷芙蕖。
虽说在殷家村那一场与魔物的对峙中,殷芙蕖的夫君不幸身亡已有半年有余,可她身间所着依旧是白衣素缟。
足以见得,她对亡夫用情至深。
旁人看向殷芙蕖的眼神,难免添了几分同情。
有人出声道:“依照殷娘子的意思,莫不是仍要打算举办剑会,可眼下殷盟主卧病在床,殷大公子又……以你一人之力,怕是太过操劳。”
“是啊,如今多事之秋,这剑会一事,倒不如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