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好看啊。”闻楹一不小心将心中话说了出来。
她轻咳一声,忙找补道:“我是说沈琅这张脸长得还挺好看的,怪不得施三娘会非她不可,只不过日后我扮成她,难免举止会有所不守规矩,师姐可要多担待才是。”
戚敛眸中一沉,明白她说的不守规矩是什么意思。
“无妨。”她颔首道,“闻师妹只需依着她的性子行事即可。”
闻楹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她蓦地向前伸手,握住戚敛正在翻阅医书的手。
戚敛抬起眼,只见眼前之人顶着施三娘那张妖娆的脸,往日清澈的眼神也像带着小钩子般。
闻楹牵着她的手,朝自己胸口处落去:“沈大夫,奴家的心跳好快啊,莫不是生病了,你替奴家看看可好?”
戚敛眼瞳一颤,猛地收回了手:“闻师妹这是做什么?”
闻楹心中偷笑,面上却一脸无辜:“不是师姐说,让我依着施三娘的性子行事,我怕自己漏了馅,就先试一下,师姐觉得我方才装得像不像?”
戚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薄唇微抿:“眼下没有旁人,闻师妹不必这般行事。”
“叮——恭喜宿主作妖值+20,当前作妖值210∶100000。”
戚敛见她已经将馄饨吃完,便道:“眼下时辰已晚,闻师妹该回去了。”
“哦……”闻楹故作懵懂点点头,心中却已经乐开了花。
今夜可叫她薅着不少作妖值,她故作镇定地离开房间,脚步却难掩轻快,就像一只偷着腥的猫儿。
委屈
闻楹回到她临时的家中时, 卤肉的香味已经飘满整个小院子里。
她按照施三娘的指示,将锅里的卤鸡爪鸭爪和猪蹄盛入盆中。
做这些活儿的时候,闻楹也没闲着, 与施三娘聊起关于月城的事。
原来这施三娘自幼死了爹, 娘亲便带着她改嫁到施家。
施家本来就是普通人家,继父和两个哥哥都视她为拖油瓶, 在她十六岁那年, 为了彩礼, 迫不及待地将她配给大她十几岁的鳏夫。
原以为脱离了施家, 日子会好过些, 没想到她嫁的男人也是个不成器的, 成日喝了酒便发疯, 对她非打即骂。
直到有一天男人喝多了, 失足跌入河中淹死, 留下施三娘和出生不久的女儿。
这么多年,都靠施三娘卖卤肉, 将孩子拉扯着长大。
说到动情处, 她泣涕涟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
“好了好了。”闻楹安慰她道,“你放心, 我会替你照顾好孩子和生意。”
施三娘抽噎着止住哭声, 又说起旁的事情。
至于隔壁家的沈琅,她爹是个教书先生, 沈琅的娘死得早, 在她死后,她爹没有再娶, 前两年也死了。
只留下沈家两个女儿,沈妙是个杀猪的, 沈琅是大夫,家境也还算殷实。
沈琅会医术,皮相好,待人又温和有礼,也难怪与沈家相邻的施三娘日渐枯槁的一颗心会死灰复燃。
原来沈妙是个杀猪的,怪不得刚才抱她时,力气还挺大。
闻楹又问道:“除了这些呢?”
施三娘不解其意:“在你们来前,我一直都是老实本分地过日子,除了卖卤菜偶尔会克扣斤两外,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我不是问这个。”闻楹哭笑不得,“你在月城这些年,可曾遇见过什么怪事?”
“咱们月城就是个小地方,从不曾听见出过什么怪事?”施三娘道,“而且,就算天大的事情,也有城主撑着。”
闻楹:“城主?”
“是啊,月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城主掌管。只不过她并不常在月城,只是每隔几月才会来一次……”
闻楹陷入沉思。
既然这座月城其实是芥子囊中的城池,那么所谓的城主,会不会就是芥子囊的主人?
不等她问下去,虚掩的厨房门被人推开。
闻楹一惊,忙将变成黄豆的施三娘收入袖中。
却见来人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她一脸睡意惺忪,揉着眼睛问道:“娘,你在同谁说话?”
“没有,娘亲是在哼歌呢。”对着小孩子,闻楹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你快些去睡吧,娘忙完了就来陪你。”
小姑娘乖乖嗯了声,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门槛上坐下来,守着她干活。
好在剩下的活计也不多,闻楹很快就干完了,她牵着小姑娘,回到前屋一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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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蒙蒙亮,闻楹便被施三娘小声唤醒。
原来是该出摊卖卤肉了。
鲜少有起得这样早的时候,闻楹痛苦地洗脸穿衣,连饭也来不及吃一口,便将前头的铺面支罗开,摆出新鲜的卤肉。
眼下天色微亮,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闻楹坐在摊位后面,正小鸡啄米般点头,忽听到隔壁传来开门声。
她抬头一看,正是戚敛打开了医馆的门,在门前洒水净灰。
她举止从容,即便是日常的扫洒,看上去也分外赏心悦目。
似感应到身后的目光,戚敛回过头。
四目相对,闻楹双眸弯了弯:“早上好啊师……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