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又问:“谁手机录像好看,快点拿给我。”
这是我们第一次参加申城卫视的跨年晚会。
星台总喜欢将跨年舞台放在簕城,申城卫视的跨年晚会却是在就在申城。
舞台设置在外滩边上,十二月底的江风带着水汽,那些看起来漂亮的小裙子这会儿穿起来只觉得四处漏风。
“你说,”我和邢楚姚坐在一起悄悄讨论:“申城一直没有固定的零点嘉宾,是不是因为太冷了,大家参加完今年就不想参加明年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邢楚姚觉得我说得相当有道理:“咱还得站那倒数,前前后后舞台上站半个小时,钱不好赚啊。”
“一点思想高度都没有,”周诗远也妆造结束,披着羽绒服坐在我俩旁边:“这是赚钱的事儿吗?解散后再聚,你没看粉丝们兴奋成什么样了吗?”
说来奇怪,人们好像很喜欢缅怀过去。
组合存续期间,有个“f-satr今天解散了吗”的账号天天带着各种话题倒数,等我们真解散了,那个账号却是改了名,变成“f-star今天合体了吗”。
那天那个练习室视频最后由王歌发出,虽然申城卫视早已公布了我们将全员作为零点嘉宾参与跨年的消息,但是在练习室视频发出后,依旧有大量粉丝在微博下庆贺。
“f-star今天合体了吗”更是一个人又转又评,要不是点赞只能点一次,我甚至怀疑皮下会将点赞键点到烂掉。
很奇怪的感情。
我不大理解,并猜想是不是什么新的追星方式。
“人家都毕业多年后再聚,咱们刚毕业没半个月又跑来跨年,搞得跟诈毕一样。”
“诈毕又是什么新词?”邢楚姚皱着眉头:“今儿最后一趟啦,过了今天,就真的没有f-star了。”
我们要向前走,而f-star会被留在2024年。
就像那些被海浪冲刷掉的团名,像练习室被关上后再也不会亮起的灯,永远留在了2024年。
“没就没呗,”一直坐在一边的徐昕然说道:“总要有自己的路嘛,我们这群人一直绑定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儿。”
颜智恩在一边默动作,生怕自己因为寒冷一上台就大脑短路,听到徐昕然这么说,居然抽出了个空来附和她:“没错。”
“知道你最想解散啦,”韩可嘉走到颜智恩旁边:“但是带我一起再走来一遍。”
韩可嘉前段时间疯狂加班,连带着明天一共也只请出来五天假。
颜智恩是因为对自己要求严,韩可嘉则是因为排练机会少,怕万一出点什么纰漏,我们好不容易的合体舞台留下瑕疵。
根据爱凑热闹法则,只要两个人开始做同一件事,就会有第三个人加入,紧接着第四个人,最后九个人干脆在休息室里走起了站位。
解散前休息室里都是熟悉的工作人员,对我们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这会儿休息室里除了临时被发来的玄玄和一直跟着朗月的赵青青,以及被我带走的阿扬,其余都是新面孔,看我们如此不约而同,均是瞪大了眼睛。
听到我们说,“还好要彻底散了,不然隔三差五来这么一遭劳心劳力”时,又觉得刚才看到的一切好像都是幻象。
可是这就是我们呀。
时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一年的最后几十分钟。
最后一次确认完妆容,我们被艺统带着走向后台。
接过毕业时成城和井星阔送给我们的话筒,戴上耳麦,开始做登台前最后的确认。
周诗远看着我贴了钻的麦克,和王歌说她回来也得给麦上贴一点。
“确实,”邢楚姚在一边补刀:“你那个蓝色本来就暗了点,这么看确实有点不起眼。”
“就你的绿色鲜艳对吧?”
“你懂什么,”邢楚姚抚摸着自己的麦:“我这是松石绿,可高级。”
“得了,”玄玄觉得这场嘴仗接着往下打不知道又会有谁的加入,说到:“快上台了啊,你们悠着点。”
心跳如鼓。
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形容过我上台前的感受了。
或许是因为这是去掉f-star前缀后的第一个舞台,让我找回了第一次公演时的心情。
耳返戴上后,外界的声音消失不见,只剩下导播的声音。
“碎星准备,威亚准备。”
虽然做了十足的安全措施,可是从三四十米的高空站在吊着威亚的“花篮”里降下,多少还是有些令人紧张。
主持人已经下场,灯光暗下来。
音乐声起,随着邢楚姚的声音,我们缓缓出现在观众的视线里。
舞台是抚慰紧张的一剂良药,原本激烈的心跳在巨大的声场中微不可闻。
比彩排时好一些,会场围起了六七米高的围挡,加之镁光灯的照耀,舞台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寒冷。
加上我们三首歌都不是站桩唱的哪一种,蹦蹦跳跳也能带来一些热量。
我并不会说我们对于舞台的热情可以驱散严寒,但会承认,舞台给了我们温暖。
解散后我们不再按照排名站,所以我站在了朗月旁边。
我们对于这种由于姓氏带来的巧合十分满意,因为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秒拥抱彼此。
看到我俩一直抱着不松手,王歌友情提醒道:“直播啊,你俩差不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