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周思睿火速划清界限:“我也是余生的打工仔好吧,但是,你来余生也算一大助力。”
  “什么助力?”
  “余生快乐”已经有rest这样成熟的制作人和曲作家,加上邵淼也是能唱能写的,就余云舒加上邵淼两个人,随便写一写便可以养活整个“余生快乐”。
  “他俩那个词写的烂死了,”周思睿却是一脸嫌弃:“大舒前两年因为被流放的经历还能写点怀才不遇的歌,这两年眼看着起来了,倒是把当年积攒的才气磨得差不多了。”
  “那不是还有淼哥。”
  “你快别提了,”周思睿皱着眉头,佯装痛苦:“他那个创作能力最近跟他的恋爱状态成正比,上次有首歌,写前半首时在跟悠然吵架,后半首俩人和好了,前半首苦情歌后半首阳光明媚,别提有多分裂了。”
  “还有这出?”这可算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拿起手机打开播放器输入了邵淼的名字,问周思睿:“哪首啊?”
  周思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当然是被毙掉了,还能发出来被大家一起嘲笑啊?”
  我义正言辞道:“给大家带来欢乐也是艺人本职工作的一部分。”
  周思睿懒得跟我打嘴仗,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不愿意来就算了,是我们余生快乐没有这个福分。”
  我明白,如果我想要加入余生,至少现阶段余生的大门随时为我敞开。
  然而我不去余生快乐确实有着诸多考量,最重要的是余生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内控,六个大老板随心所欲,虽然离开审计行业已久,良好的内控环境依旧是我安全感的来源。
  而余云舒表现出的“江郎才尽“和邵淼的灵感跟着恋爱走无非是现阶段这两位随心所欲的具体表现。
  他们老几位已经是娱乐圈里的“老炮儿”,我却刚要开始一个人逐梦演艺圈,“余生快乐”这种看起来就适合养老的单位,就留给我的职业末期。
  如果那时余生快乐还愿意签我。
  休息时间结束,我跟周思睿接着在我们的乐器间商量主打歌《疯子》的细节。
  按照时间表,这两天我们就要将写好的歌先交上去,在和我们的监制成城,制作人周安商量具体的配器及编曲方案。
  但是到了今天,我们依旧在为用哪一版歌词而纠结。
  去公司交歌那天,只有我和周诗远在场,成城看完歌词略微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定要这么飞吗?”
  飞都算是成城说得保守,我们的歌词可以说很疯。
  “迷幻镜子里,折射几个自己
  在过去的时间线,故事分割成碎片一地
  凝视,闭眼,再睁开是谁在眼前
  那些美丽瞬间,随着切换灰飞烟灭。“
  周安却觉得很合适,因为切合主题,够疯。
  成城苦笑道:“我以为你们的疯会是那种,不顾一切的追梦少年。”
  “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最后觉得炸裂一点的风格会好更《the one》呼应。”
  《the one》是一个合而唯一的故事,那么《疯子》就要彻底分裂开来。
  唱嫉妒,唱孤独,唱每个人格都只能有短暂的时间讲述自己的故事。
  唱要被主人格发现,唱不同人格之间的杀戮。
  成城听我这么说撩了撩她早已不存在的刘海:“这可不像你们。”
  不像我们,和谐,没什么争吵,分工明确且平和地过完了快三年的时间。
  周诗远则说道:“就是因为那不是我们,我们才敢这么玩。”
  就像好人总想演坏蛋,过于和谐的关系偶尔也需要一些比较极端的艺术形式来表现。
  因为内部和谐,所以作品中表现得再极端都不会怕有心之人拿去写无聊的营销文章。
  而成城的担心其实在于这样的歌词会不会不好过审。
  倒是周安劝她:“她们这张专辑也没什么机会在卫视唱,《转身之前》做第一主打,剩下这点时间,要是有团活出去唱唱就够了,这首歌让她们自己玩呗。
  回到宿舍,周诗远和我吐槽,说觉得成城胆子没有以前大了。她曾经觉得天塌下来成城和井星阔都能顶着,现在却觉得,成城好像有些畏手畏脚了。
  “太正常了,刚接我们那会儿她一直在给自己打工,现在手下一半的艺人都是代运营,成绩要是不好览深那边会给她压力,久而久之肯定想要求稳妥咯。”
  “有道理,” 周诗远倒是很赞同我的说法:“所以还是自己单干好啊。”
  我却不以为然:“你去问问小雨,单干好不好。”
  赵雨停先我们一步经历了粉丝流失的阵痛,现在保持在一个开得起livehouse,发免费单曲点击量不错,但是单曲收费就不会有特别多人买单的状况。
  之前听了我的建议,她也去找了专门帮她管理版权的机构,虽然依旧是单打独斗,但是总归不再像是个小作坊。
  “我当然问了,”周诗远说道:“但是我跟小雨一起就不算单打独斗了,对吧?”
  不久前赵雨停找过周诗远,说自己想做一个纯女rapper的厂牌,问周诗远毕业后要不要加入她。
  毕竟卓悦对于周诗远的懈怠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周诗远当时说她需要考虑一下。
  她这次说到单干,我觉得应该是已经想好,与其被卓悦的条条框框所局限,倒不如自己做自己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