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听见胸腔里的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我用余光看见她看向坐得笔直的我,我听见她缓缓开口。
“我想清楚了,我想我们和好。”
朗月很少对着我用祈使句,更多是我们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彼此之间不用开口,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她上一次用这样的目光看我,还是在黎明岛的沙滩上。当我说着让她帮我照顾王歌的时候,她问我:“那我呢?”
上一次我开着玩笑说,你们要互相照顾,这一次我却不能搭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关。
朗月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所以我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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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又降温了,冬天真的来了。大家都要注意保暖呀。
第144章 少年游记(一)
朗月听我说好,并没有露出特别欣喜的表情。我们都知道一场冷战虽然结束,但温度回升可能会比帝都春天的脚步还要缓慢。
“我先去洗个澡。”
“嗯。”
朗月并没有带行李箱回来,想必很快又要走。
我没有问她这一趟为什么回来,因为我心底有答案,是我不想确认的那种答案。
浴室的淋浴声透过玻璃传出来,混着窗外的雨声一起扰乱着我的心绪。
我反刍着刚才的那一刻,我终于舍得用什么样子的眼神看她呢?
我不知道。
那是我第一次想要翻开朗月摆在书架上的日记,想从里面找寻一些答案。
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之下,我的手几乎要碰触到那两个本子的时候,淋浴声停了。
理智归位,我找了部经典的无厘头喜剧,准备通过笑声,来遮掩这异常的气氛。
投影里主人公又左脚拌右脚摔了一跤,我以前每次看到这里都会被主人公滑稽的姿势逗笑,这次却笑不出来。
又想逃了,趁着朗月还没从浴室出来。
我发消息给王歌:“回来没?”
消息回得很快:“没。”
朗月洗完了,用毛巾擦着头发。
短发体验卡到期,她去接了长发,同时也等着自己的头发长长。
而我的粉色头发早就掉成了黄色,在补了一次色之后染成了很接近我原本发色的亚麻色。
我们俩昙花一现的发型和发色让我觉得过去一年像是一场梦,梦醒来一切都要回到原本的位置。
我想问她吃饭没有,但是话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倒是她问我:“吃什么?我叫外卖。”
时间已经快到八点,早已过了我最后可以吃饭的时间:“明天要录制所以……”
“哦,好。”她点点头,给自己叫了晚餐,再没有说话。
其实我和朗月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是不说话的。
哪怕同处一室,我们俩会各做各的事情互不打扰,只有看到有趣的事情时才会有所交流。可是那个时候我并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轻松又自在。
但现在我却总想说点什么,打破这样沉默的气氛,假装之前一个半月我并没有在闹什么小孩子脾气。
“那个……”
“嗯?”
“我明天晚上飞。”
“我知道。”
“哦,你下一次录制是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我明天早上的动车回去。”
好想把舌头咬掉,我恨我这张嘴,还是把天聊到了这里,于是我想尽办法将话题引向别处:“那下次见面就是九月了。”
“九月可能见不到,”朗月说:“我九十两个月要把下个学期的课上完,争取十二月能提前毕业答辩,这样明年可以专注工作。”
“那你生日会……”
“我忘了,”她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我差点忘了。”
“注意身体啊,别太累了。”说这话的时候,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嗯。”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音响里传出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朗月的外卖到了,她下去吃饭我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于是我又问王歌:“回来没?”
“准备夜不归宿了。”
胡说八道,她才不是夜不归宿的人。
但我有好几天没有见过王歌了。平常她房间的门总是不锁的,这两天不管人在不在家都会锁起来,我跟周诗远说,王歌最近有些自闭。
周诗远却回我:“没啊,挺好的啊,刚才还跟我一起吃晚饭呢。”
“她不是没回来?”
“她比朗月回来的都早啊。”
我发了一串问号给周诗远,又把聊天截图发给王歌。
王歌没理我。
气得我上楼砸门。
王歌开门时一脸忿忿地样子:“周诗远个大嘴巴。”
她愤愤不平,我一脸疑惑:“你躲我干啥?”
“就时有那么一些不得不躲着你的理由啦。”她把准备进门的我一把推出去。
“砰”,我眼前的那扇门又关上了。
“王歌,”我想着朗月还在楼下,只好压着声音但是绝不压着情绪:“我要和你绝交。”
“你明天就知道我的苦衷了啦。”
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和王歌凑合一宿的,这么一看也没法凑活了。
我垂头丧气回到自己的房间,垂头丧气地躺在床上,垂头丧气地戳着手机,垂头丧气地因为饥饿坠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