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庆功宴要等到最后一场巡演结束之后。下一场演出是下一周的周六,我们得赶紧回宿舍好好睡一觉,周日晚上还得回公司复盘今天的演唱会。
  ”低血糖吗?“在回宿舍的车上,借着月光我看到朗月嘴唇惨白,想着今天晚上晚饭她似乎并没有吃几口,从包里找了颗糖给她。
  她似乎不舒服极了,接过糖塞进衣服兜里,头阵在我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看见她手紧紧捂着小腹,我大概大概明了,不是低血糖,而是痛经。
  手脚冰凉的人生理期向来不太好过,我曾建议她去看中医调理一下,她只说好却未曾有过行动,每一次生理期都靠着止疼片过。
  “忘记吃药了?”
  “提前了。”她支支吾吾回答我。
  我叹了口气,坐得正了一些,好让她头枕得舒服些。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回到宿舍吃了药,在药效作用之前她疼的在床上打滚,我煮了杯红糖姜茶给她,想着暖暖胃会舒服一些。
  知道她喝了没多久,连带着晚上吃的那点饭一起吐了出来。
  朗月漱过口,又躺回床上,看正翻箱倒柜找暖宝宝的我说:“没事你先睡吧,我等下就好。”
  “肚子捂热要舒服点。”我终于还是没有找到暖宝宝,想了想找了杯热水将手捂热,又将手捂在她的小腹上。
  谢天谢地她不但没有拒绝,并且不再缩成一团,身体慢慢舒展开来。
  我觉得我的手有些凉了,想将手抽离去拿热水暖一下,朗月却在我手刚刚离开的那一瞬皱起了眉头。
  我只好搓热双手,又将手放了回去。
  我看她眉头再度舒展开来,仔仔细细观察着她的脸。
  饱满的额头,已经花掉的眼线也无法遮盖她宽窄刚好的双眼皮,挺拔且窄的鼻梁,薄厚刚好的嘴唇,和完美的下巴。我想她应是女娲巅峰时期的产物,多一分显得刻薄,少一分显得蠢钝,朗月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刚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药效终于作用,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我抽出手她也没有发现。
  胳膊有些麻了。
  甩一甩让血液循环回归正常,去洗漱间拿了卸妆油卸妆棉和大喷雾,准备帮她把妆卸掉。
  手已经伸在半空又怕将好不容易睡着的朗月弄醒,决定带着工具回到洗漱间,先卸我自己的妆。
  自己给自己打个样。
  大概摸索出合适的力度返回卧室,一点一点把朗月脸上的颜色擦掉。
  先是睫毛和眼线,而后轻轻擦拭掉口红,接着用化妆棉一点一点擦掉粉底露出吹弹可破的肌肤,又用喷雾喷湿新的卸妆棉,仔仔细细将卸妆水擦干净。
  我有些变态地想着我也算是临摹过了女娲的作品。
  给女娲大作敷上面膜,我就算大功告成,准备自我庆祝的时候才想起来我这张脸上妆只卸了一半,于是又跑去把自己的妆卸掉,简单擦了点东西回卧室帮朗月的面膜揭掉扔进垃圾桶,又洗了个澡,等我躺倒自己的枕头上时天都要亮了。
  有那么一瞬我也有想到,朗月今天也出了大量的汗,直接睡觉应当不会睡得太舒服,应该至少帮她换身衣服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但我太累了,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委屈朗月,放过自己。
  第二天睡醒朗月那张床已经空了,我伸了个懒腰在心里感叹,果然人累到极致的时候睡觉连梦都不会做。
  我起床洗漱,看见朗月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书,脸色红润想来今天已经“活”过来。然后我发现她头发居然是湿的,瞬间我妈上身,几乎是尖叫着说道:“你怎么不吹头发!”
  “醒了?”她甩了甩长了一些的短发:“怕吵醒你就没吹。”
  “我睡起来跟猪一样吵不醒,”我跑去沙发前捞她起来:“快去吹头发,小心着凉肚子今天接着疼。”
  “我吃过药了。”她不以为然。
  她肚子不痛我头疼:“下次肚子痛死我都不管你了。”
  她将书放在一边,由我拉着往洗漱间走:“昨天晚上谢谢你啊。”
  “谢我就好好吹头发。”
  “好好好,我这就吹。”
  朗月吹头,我也得洗头。
  昨晚怕吵醒她我只冲了个澡,没洗头,这会儿头发油得要打柳儿,和朗月站在一起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谁是没有吹头发的那个。
  公司已经送来了早午晚饭,不是三顿饭,而是因为不知道我们会吃哪顿,所以助理一顿买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好满足不同时间起床的我们。
  跟小时工阿姨交代过让换一下我和朗月的床上用品,我随便找了盒沙拉开始吃,朗月准备拿我旁边那盒,被我用筷子打了手:“你吃热的。”
  “我真的没事了。”她言之凿凿。
  “这次没事下次呢,”我啰啰嗦嗦:“最近你没时间,暑假一定要去看医生知道吗?不管是生理性的还是病理性的,总是这么疼,你受得了吗?”
  “习惯了,”朗月看我皱着眉头连忙改口:“知道了知道了。”
  “金闪闪,”一直旁观我和朗月没有开口的周思睿说道:“你现在真的很像管家婆欸。”
  “我,作为这个家最大的姐姐,管管你们这些小妹妹怎么了?”
  “好好好,大姐姐,”她挑了半天挑了份排骨粥出来:“我去给你的亲妹妹热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