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作为小主人的唐楸也没有让小猫失望,蹲下身,伸手轻轻挠了挠金色小猫的毛肚子。
金色小猫惬意的眯起猫眼,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显然是被挠肚皮挠得很舒服。
这边刷牙洗漱完成,唐楸推开卧室门,走到客厅的一个橱柜前,从里面拿出属于糖葫芦的猫粮,把小猫放在猫窝前的饭碗加满。
然后又拿了一大袋狗粮,出门走到小白的面前,把它的早饭也加满。
最后拿出一些小米放在小酒杯里,对着大石榴树举了举手,等到小麻雀也从石榴树上飞下来之后,唐楸这才放下小酒杯,到水龙头前洗了洗手,转而敲起了傅洵的房门:“栗子哥哥,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啊。”
双休日的时候,唐楸会放假,陈孟和唐志勇却不一定。
尤其是陈孟,她的美容会所越到休息日的时候,越忙碌,员工也是轮休制,作为老板,她自然也不能当甩手掌柜。
唐志勇的话,双休日时,他一般会争取在上午的时候把该应酬的应酬完,然后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就安心待在家里。
一开始夫妻俩对于双休日上午时,把楸楸一个人放在家里,还有些不放心。
有几次唐志勇是干脆把孩子一起连被子抱走的。
还是后来夫妻俩经过观察发现,小家伙在双休日的时候,一般不会出现独处的情况,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此时,同样在屋内已经洗漱好的傅洵听到楸楸在喊他,转身打开了屋门。
两个孩子一起手牵手,往胡同口走去。
“今天早餐想吃什么?”站在已经变得越来越热闹,到处都是早餐摊位的胡同口,傅洵扭头询问。
在这里摆摊的大多是旧城区的老街坊们,大家相互之间很熟悉,摊位上的东西自然也干净。
所以陈孟和唐志勇也很放心让孩子在这里吃早餐。
唐楸四下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个小摊位:“我想吃芝麻糊。栗子哥哥你吃什么?”
傅洵吃什么都行,见楸楸已经选好,两个孩子便一起来到了摊位前,熟门熟路的坐在了小餐桌旁边的板凳上。
“楸楸,小洵,起来啦?”卖芝麻糊的中年女人笑着打了声招呼,也没问两个孩子要吃什么口味的,同样熟稔的盛了两碗芝麻糊,一碗撒花生糖的放在了唐楸面前,还有一碗什么都不加的,放在了傅洵面前。
唐楸抬头:“谢谢姨姨。”
小家伙自己隐约也知道,每次他来的时候,碗里的花生糖好像总是要比别的客人多一点。
中年女人摆手:“谢啥。你们俩慢慢吃啊。”
说完,女人转身,又去招呼起了其他来吃早餐的客人。
唐楸有些猫舌头,怕烫。所以最开始吃芝麻糊的时候,一勺一勺吹凉气吹得很是认真。
坐在对面的傅洵也不觉得他吃得慢,敛眸一勺一勺的和对面的孩子保持着差不多的吃饭速度。
等到一碗芝麻糊进肚,两个孩子站起身,付了钱,再次并排朝胡同里面走去。
出来的时候,院子里还静悄悄的。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唐楸发现,隔壁赵爷爷赵奶奶家好像热闹了起来。
小桉哥哥就站在石榴树下面,小桉哥哥的爸爸妈妈也都在。
还有一位他不认识的老爷爷。
陌生的老人一头银白的头发,留着长长的胡须,连胡子都是白色的。
唐楸很少见到这样长长的白胡子,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赵桉见两人一起进门,迎了上来:“楸楸,你们去吃早餐了?我刚刚都没看到你们。”
唐楸点头:“嗯,我和栗子哥哥一起吃芝麻糊。可能是后面又有客人来,所以挡住了。”
赵桉点头,见楸楸好像有些好奇,于是开口道:“那位牛老爷子,是研究所那边托关系给爷爷找来的中医专家,听他们说很厉害,很擅长中医调理。”
赵老爷子忽然昏倒,一开始可是把大家吓得够呛。连研究所那边也很上心。
一些专业的名词,唐楸听不太懂。但不妨碍小家伙还是感觉很厉害的点了点头。
同时有些开心:“那等赵爷爷看完病,是不是就可以比现在还健康好多了?”
赵桉对中医方面没有涉猎,也有些不确定。
不过从研究所那边的反馈来看,他点头:“应该吧。”
须发皆白的老人看着年纪比赵老爷子还要大许多,不过精神矍铄,可不是赵老爷子可比。
中医想要学到精深,家学渊源同样很重要。
牛姓老人早年间随父母一起到南洋那边躲避战乱,也一直随父母在南洋行医,转眼几十年过去,到底是故土难离,这才又回到了国内。
不然以他的医术,如果一直在c市,研究所那边早就找上门去了。
小声说话间,白发老人把自己的手从赵老爷子的伸出的手腕上撤下来,沉思半晌,拿着笔写出了一个方子。
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不仅仅是有诊脉。
在诊脉前,老人对自己今天这个病人的情况,就已经差不多辨证了个八九不离十。
诊脉也就是最后确认一下而已。
开完方子,老人把方子递给学徒,示意他去抓药。
老人自己则留下来,带着三位家属走出屋门,确认屋内的病人并不见了,才叮嘱起来:“等这方子抓好了,第一次熬药,我先给你们示范一下。之后就要你们家属自己熬了。”
“记住一点,药材里不论有什么,直接熬就对了,千万别给病人看。”
赵老太太连带着赵景明夫妻面面相觑。
老太太忍不住问:“不,不能给病人看?”
一般什么药才需要瞒着病人?
老太太忍不住开始往坏处想了起来。
白发老人应该是见惯了家属这种反应,捋了捋胡子,不紧不慢道:“你们实在想给病人看,也行。不过病人看过药后,还能不能喝进去,老朽就不保证了。”
穿着粗布衫的老人,举手投足间,好像一树檀木,带着古朴厚重的悠悠余韵。
这样气息平和的老人,其实很吸引小孩子。
中午煎药的时候,小药炉被放在了屋檐下。
老人挑选着适合用来煎药的药锅。
唐楸则拿着一个大石榴,正同样坐在家门口的屋檐下剥石榴。
几分钟后,老人把一锅药坐上,用小火慢煎着。扭头,对上了屋檐下小娃娃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小娃娃,你过来?”老人定睛看了好一会儿,和蔼的朝对面的孩子招着手。
因为是被请来给赵爷爷看病的医生爷爷,唐楸并不设防,拿着大石榴起身走了过去。
小家伙还以为是老爷爷也想吃他手里的大石榴了,于是大方的把刚分好的一块石榴递出去:“爷爷,给你。”
“这个石榴好甜~”
不仅不设防,还带了很多善意。
白发老人没有什么架子,也随手扯了个小板凳过来坐下。然后接过面前孩子递过来的红彤彤的大石榴,拈了一颗石榴籽放进嘴里,点头:“是甜。”
“小娃娃,你把手伸给爷爷看看?”老人商量着,示意面前的孩子像上午赵老爷子那样,把手腕伸出来,放在他随身带的软垫上。
他老了,平时也不耐烦一些麻烦事。这次如果不是研究所那边三请四催,赵老爷子的事迹也确实让人佩服,他都不准备再出这次诊。
倒是眼前这个小娃娃合了眼缘,既然出都已经出来了,也不介意再多看一个。
唐楸之前没怎么见过诊脉的动作,只能是学着上午赵爷爷的样子,把白嫩嫩的手腕搭在软垫上。
手臂上依稀还能看到被蚊子咬得红包。
诊脉其实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还不能动。
好在唐楸本来就是耐心好的孩子。
诊脉途中,原本正在屋内做饭的唐志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走了出来。
在商场上尔虞我诈了这些年,他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只是对于面前这位老爷子的来历,他中午回来的时候也听说了。
现在见老人垂眸给自家楸楸诊起了脉,唐志勇不由自主紧张了起来。
就连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屋檐下的傅洵和赵桉,也是微皱起了眉。
赵桉抬起手,看了下时间。
老人给楸楸看的时间,比给他爷爷看,还长了一些。这让他很紧张。
而赵桉的动作,又让看懂他动作的唐志勇和傅洵,忍不住更紧张了。
倒是小家伙自己,坐在那里看看老爷爷,看看爸爸,又看看栗子哥哥和小桉哥哥,这样看了一圈。
半晌,老人终于收回了手,迎着好几道紧张的视线,和一看就是孩子家长的唐志勇开口道:“小娃娃底子有点薄啊。”
底子薄好解决。
现在许多人生活条件好了,孩子反倒被养的娇了。稍微偏食一些,看着就没有以前那些耐摔耐打的皮小子健壮。所以这种情况还是挺普遍的。
眼前的小娃娃倒是不偏食,应该是天生体质原因。也不算什么,能调。而且也不算太薄,还属于正常普通孩子的范畴内。
他之所以看了这么久,是因为他看出来了,小娃娃小的时候,应该是有不算轻的惊魂症状。
眼见小娃娃的家长一脸紧张,他也没有再抻着,继续道:“这小娃娃小的时候,应该是有持续不短一段时间的惊魂反应。主要体现在不时出现的发热、夜哭、甚至惊厥?”
“能持续这么长时间,现在忽然又好了。应该是家长给他找到了对症的东西?嗨,这东西也不拘是啥,就跟心理学的安慰剂似的。记得给他带好了,多屯些。孩子被折腾的底子薄,这几年看着刚补回来一部分,不能多折腾了。”
老人开口说第一个症状的时候,唐志勇就知道,这是位真正有本事的。同时也有些在心里后悔,之前楸楸难受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想着找一位这样的中医大家给看看,也省的孩子这一番折腾。
只是转念又一想,当年他不是没带着楸楸看过中医。只是这样的大家,到底是可遇而不可求。
老人自顾自的说完,又拿起笔:“底子薄的话,我给开个方子。”
一直懵里懵懂的唐楸这下听懂了,老爷爷要给他吃药!
此时赵老爷子药锅中的药已经沸腾了,是不用尝就能闻到的苦味。
小家伙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想要和老爷爷解释:“爷爷,我没有生病。”
“哈哈,小娃娃害怕啦?”老人把写好的方子往小家伙手里一放,拍拍他的手心:“放心,爷爷不给你开苦药。”
只见药方上写着:【每次大枣两颗,甜的最好。山药炖排骨,炖烂糊最好。】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