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没有什么特殊的人呀。”简鸿平脸上露出了茫然神色。
宁知非循循善诱道:“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遇到不同寻常的事?”
他总觉得,对方能在燕双落单的空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绑走他,应当不是临时起意。
就像韦逸绑走自己已经蓄谋已久一样……
简鸿平犹豫道:“我,我们中秋前,去见了一次辽国郡主算不算?”毕竟燕双三令五申,让他不许告诉任何人,但如今……简鸿平觉得还是说了为好。
“详细说说。”
“也没什么,我们就在郡主那里转了一圈,没说几句话……只不过,遇到了魏将军,不过他没看见我们!”当时魏则谙背对着他们,听见动静立刻走了,想来应当是没有见到他们的脸的。
“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吗?”听见魏则谙的名字,宁知非眼皮猛地一跳。
又是魏则谙。
如果说原本魏则谙跟南平公主事件有关的可能性是两成的话,如今他不明原因地出现在来找南平公主的耶律锦处,身上的嫌疑陡然升高许多。
“带走少爷的那个人会是魏将军吗?”姚子倾问。在他看来,魏则谙去郡主处,兴许是奉了皇命算不上什么把柄。
如果他真和郡主有私下勾结,犯不着自己亲自过去给人尾巴抓。魏则谙带走燕双,实在没有什么动机。
“应当不会,谁不认识魏将军呀。”简鸿平摇头,书院里都是官家子弟,多多少少都见过魏则谙,如果是他带走了燕双,早都被人发现了。
“先去找辽国郡主吧。”宁知非开口道。
既然有了一些可能的方向,总得去找找看。
这个时辰魏则谙还在当差,去他府上也找不到人,只能先去耶律锦那里。
“那……简家大公子之前给侯爷送来过一块腰牌,可以随意进出驿馆,咱们回去取来?”把简鸿平送回讲堂后,姚子倾问宁知非。
宁知非摇头:“太耽误时间了。”他等不了一刻,必须立刻去见郡主才能安心。
“直接过去,咱们也进不去呀。”姚子倾挠头。
“我自己过去驿馆,你先回府。如果侯爷回府后我还没回来,你就跟侯爷一起来找我。”
“这怎么行?”姚子倾急了。他可不敢让宁知非一个人行动,万一再出什么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什么不行的,有车夫跟着我,也不算独自一个人。”宁知非不由分说,上了马车,把垂头丧气的姚子倾一个人扔在了书院门口。
坐在车里后,宁知非才觉得稍稍能喘上几口气。肚腹方才有些疼,胎儿也闹腾得厉害,他心神时刻紧绷着,胎腹处的疼痛越发厉害。
宁知非靠在车厢里,心里乱得厉害,手掌不停安抚着胎腹。肚腹没有发硬的意思,胎儿应当无碍。
好阿薇,你乖乖的,咱们得抓紧找到哥哥才行。宁知非在心里默默朝腹中胎儿说着。
一晃神的功夫就到了驿馆,宁知非这次下车的动作小心了许多,但仍觉得腿脚发软,使不上力气。
驿馆的守卫远远见到马车停下,就迎了上来,询问宁知非的来意。
“我是成安侯府的,奉侯爷之命来看望郡主。”宁知非拿出自己的腰牌给守卫看,“侯爷让我来给郡主送些东西,劳烦小哥通传一声。”
守卫核实了宁知非的腰牌,确认他身份无误,态度和软了许多。
成安侯毕竟是郡主未来夫婿,让下人给郡主送些什么来再正常不过。
“大人稍等片刻,我进去知会一声。”
宁知非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给守卫,守卫笑吟吟地收了,快步进了驿馆。
宁知非站在驿馆外,还没等到守卫回来,就见到了侯府的马车。
是侯爷进宫时用的那辆。
果不其然,燕淮很快从车上下来,身边跟着程鹤远跟姚子倾。
宁知非纳闷地看向姚子倾,姚子倾开口道:“宁哥,我思来想去,还是没回府,直接去了宫门口,正巧见着了侯爷出来,侯爷一听,没来得及回府,就立刻过来了。”
“是我不好,在宫里耽搁了太久,阿双的事让你一个人劳心。”等姚子倾絮絮叨叨说完前因后果,燕淮才开口。
见到燕淮,宁知非觉得自己强撑着的一口气好像突然散了,主动走进,靠到燕淮怀里,声音有些哽咽。
“阿双……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是阿双真出了什么事,可是要了他命。
宁知非总觉得自己欠了燕双的,即便是无可奈何,但自己到底让他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剥夺掉了他从小在爹爹怀中撒娇的权利。
因此他必须要加倍对他好。
燕淮握紧了宁知非的手,宽慰他说:“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找到了郡主身上,已经很厉害了。剩下的事你不用担心,阿双现在在何处,我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眉目,他不会有事的。”
守卫姗姗来迟,说郡主愿意见人,带着燕淮和宁知非进了驿馆。
上了二楼,守卫便停下来,随后过来一个辽人打扮的男人,把两人带到了郡主面前。
这是宁知非第一次见耶律锦。耶律锦的五官承袭了耶律泽的深邃,却没有耶律泽那般锋利过度,带上了南安洛的柔和,令她身上同时拥有锐气和温润两种本该冲突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