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宴清河问道。
绪自如仍旧盯着他,没搭腔。
宴清河又问:“也是刺激?”
绪自如十分短促地笑出了一声,他松开手拉了拉宴清河的肩膀,宴清河蹙了蹙眉头。
绪自如凑过来亲他,压着嗓子喊他:“师兄。”
宴清河抿了抿唇,而后顺着绪自如手的力道转了过去,他身子贴在木门上。
雕花木门上很多细小的花纹,硌在身上并不舒服,宴清河眉头皱了起来。
绪自如先是贴在他而后亲了亲,随后动作慢下来。
隔了会儿突然用牙齿咬在了宴清河的肩膀上,他用力颇重,宴清河肩膀上感受到了十分明显的刺痛感,这刺痛感宴清河想想扭回头看他。
绪自如却伸手按住了宴清河:“别动。”
他说。
宴清河呼吸重了重,他问:“这也是刺激?”
绪自如的呼吸有些喘了起来,宴清河被抵在木门上,他皱着眉头听见身后的绪自如一字一句地说道:“宴清河,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一字一句听清楚了。”
他的语气不太对劲,宴清河要转身,绪自如的手却横在他背后,力气大到宴清河得费些力气才能转回身。
宴清河的声音沉了下来:“放开。”
绪自如鼻息喷在宴清河耳边,他轻下声音问道:“那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话?”
宴清河沉默片刻,放弃了转回身的抵抗,声音中带了些无奈:“你让我看着你。”
绪自如说话的语调像是个调皮的小孩:“不要,我就要这么说。”
宴清河垂下眼睛,从鼻腔里“嗯”出了一声,妥协了。
绪自如呼吸渐渐重了,他似乎措辞了好片刻,才缓慢而坚定地说道:“宴清河,你听清楚了。
你被魔物蛊惑,陷入了迷障,说因为我死了,而不愿离开这个蠢梦境。
这个道理蠢死了。”
宴清河肩膀往后挣扎了下,绪自如又伸手按住了他,宴清河抿着唇,他的脸贴着木门的花纹,硌得有些轻微的刺痛感。
绪自如说:“我要告诉你。
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唯一得到的结果只会是……”绪自如说道这里喘了口气。
宴清河的手指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绪自如呼吸的声音更加重了起来,宴清河却在下一瞬间脸猛地惨白了下来,他鼻尖闻到了十分轻微的血腥味,他扭动着身子奋力地转回身来。
因为动作太大,压在他后背的绪自如被他挣扎着失了力气。
宴清河转过身,绪自如跌落在地上,胸口上插了一把匕首柄上镶嵌了数颗宝石的匕首,血从他衣服里面透了出来。
宴清河大脑刹时间空白了下来,他垂在两臂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苍白着一张脸,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
绪自如跌坐在地上,满头的汗水,脑子有些混沌了,但仍旧在十分努力的均匀着自己的呼吸,他思绪有些飘地想着——可真他妈的疼。
头上一滴汗从他眼皮上滚下来滴到了地上,氤湿了一小块地。
绪自如咽了咽口水,仰起头看脸色惨白的宴清河,他压着沉重的呼吸声说:“那些禁锢在昆仑镜里数百年的魔气,只会让我们死。”
宴清河连唇都白了,他浑身上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绪自如说:“可是宴清河你看清楚了。
我们本来有生路可以走,但是你不走。
现在要我死的不是他们,是你。”
宴清河的腿都软了,他眼睛里只上下了绪自如胸口仍在不断往外渗的血,插在胸口的刀刺眼到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走到绪自如身旁去,步子才刚抬起来,脚便站不稳的跌了下去。
他一双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又不敢地碰了碰绪自如染血的衣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绪自如眼前已经发黑了,他抽着气,良久后仍旧努力要把扎心的话说出来:“害死我的是你,你还走不走?”
宴清河一双颤抖的手按到了他的胸口,他抬起眼睛,满脸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他抖着嗓子说:“走,我走。”
绪自如伸手从自己腰带里扣出女娲石,然后抓着石头塞到了宴清河的手掌里,他紧握着宴清河颤抖的手,让他握紧女娲石。
“你后悔吗?”绪自如问他。
宴清河扑在他身上企图按住他仍旧在渗血的胸口。
绪自如的手却按上了仍旧插在胸口的匕首,他还很是心狠手辣地往里又戳了一寸。
他把宴清河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扑在他身上像是个失了灵魂的木偶。
绪自如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东西了,仍旧执着地询问:“你走不走?”
宴清河说:“我错了,我走。
你别这样。”
他迟钝的眨了眨眼睛,眼泪却突然落了下来。
绪自如手抓着胸口的匕首,他声音已经有些吐不出来了:“宴清河,你身为天极门的大师兄,受魔物蛊惑,害死了我,你可后悔?”
宴清河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泪水沾到了绪自如的衣服上,跟绪自如的血混在了一起,他胸口结了一口郁气,好似心肝脾肺肾都一寸寸地在胸腹中断裂开来,他手指捏紧手中的女娲石。
在几乎坠下深渊的绝望中,又听见绪自如自嘲般地小声笑了下:“宴清河,你若是不入魔,又怎会愿意多爱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