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家中父母经常嘱咐不可浪费粮食。”
宴清河不搭腔。
绪自如含含糊糊地继续说道:“不过茴香味重,你当是不喜欢。
若是真的要吃的话,以后我可以给你弄些清淡的吃食。”
“你会下厨?”宴清河竟是挺好奇。
绪自如含糊道:“会一些,会一些。”
宴清河就不说话了,他盯着绪自如又吃完了一整碗面,眼中带了些笑意:“吃太多了。”
绪自如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怪你,不吃掉多浪费。”
宴清河似有些开心,他嘴唇微微一抿,带着点清浅笑意地说道:“你若是吃不下再给我,我应当是能吃下的。”
绪自如甩手去付账,啧了一声:“你当毒药给自己灌下去呗。
美食可不能这么被对待。”
绪自如付完账,站在城门口的小摊前伸懒腰,春风刮过他的脸,他眼睛微微一眯,惬意的像是一只屋檐上晒太阳打盹的猫。
宴清河走过去,站到他身边,他替绪自如整了整乱糟糟的衣衫,垂着眼睛看绪自如:“以后不会。”
绪自如瞥他,懒洋洋地拖着嗓子哦出了一声。
他二人面上表情温和平静,看向对方的眼神中也带着细微的笑意。
他们互不说话,相携着朝城内走去。
两人心里都压下了一点对彼此的心知肚明,不点破不说破,在等着时间过去。
绪自如跟宴清河住了几日客栈,宴清河不多爱动,大多时候都跟着绪自如无目的的走。
绪自如跟宴清河说若有空想回和善村看一看,若是没有何枕他想必见不到宴清河,进不了天极门。
宴清河答应说好,等热天过去就可以动身去和善村。
天还没彻底热起来前,绪自如跟宴清河二人晚间在坐在客栈床上商量:“师兄,你身上有没有银钱?”
宴清河表情颇有些无辜,他不大用钱,非要花钱时随手拿自己身上挂着的坠饰当了便可,回天极门后自有人帮他把东西重新配好。
现在跟绪自如私奔一月有余,身上能当的东西都当了。
门派衣物装扮都有专人打理,他无需多费神,只要回门派每日便可换新的衣物。
现今在衍水城待了月余时间,包袱里穿的衣服一件没带,只身上一件纹金丝的水蓝色长袍,宴清河又素喜洁,清洗咒一日用三遍,长袍的颜色好像都白了几分。
绪自如下山前倒是吸取教训带了很多能换钱的东西,他当时偷摸着从宴清河房内拿了不少小物件,觉得这些东西至少也够两人用个一年半载,奈何宴清河实在太能花钱,平日里他自己一个人的话睡在哪儿都无所谓,行脚商人睡的大通铺也不是没睡过。
宴清河不行,进客栈开口要的就是最好的房间,还要带前厅大窗软床,生活质量要求特别高。
绪自如花钱如流水一个月,坐在床上跟宴清河掰手算账。
宴清河一张万事万物都了然于胸的脸上带上了一两分的无辜。
绪自如抓头发,没忍住吐槽起来:“大师兄,不食人间烟火。”
宴清河坐在床边,见绪自如这模样有些好笑,他便没忍住凑过头去亲,他侧着头去亲绪自如的唇,牙齿轻轻地摩挲着绪自如柔软的嘴唇。
亲完后,他开口安抚:“别急。”
绪自如坐在床上任宴清河亲,他想着宴清河最近可太粘人了,两人说着说着话他就要过来亲,他得赶紧去和善村找到何枕拿到女娲石。
在身上盘缠用尽、两人差点要抱着头滚去睡大街前,宴清河某几日自己单独出去了几趟,回来时就拉着绪自如的手退了奢侈的天字房。
绪自如问他:“去哪儿啊?我们今晚睡哪?”
宴清河说:“别急。”
他领着绪自如走街串巷了好几条街,到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前,他从袖子拿出钥匙,打开锁上的院门,推开门走进去:“买下来了,我们今后住这。”
绪自如惊呆:“你哪儿来的钱?”这宅虽然不大,但也一院三厢房,四方开阔,稍微收拾一下便可十分温馨。
宴清河站在院内水井旁,漫不经心地说:“借的。”
绪自如更加惊了,一是惊在宴清河有朋友,二惊在这朋友能借钱给他,三惊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师兄宴清河竟然会去想旁人借钱。
绪自如一会儿想笑,一会儿又隐隐有些古怪的悲哀。
宴清河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包鼓胀的荷包递给绪自如,荷包质感细腻,上面还绣着几根生机勃勃的翠竹。
宴清河掂了掂荷包的重量,感觉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银子,他没忍住调笑起来:“师兄,你不会抢劫去了吧,到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宴清河云淡风轻地回道:“怎么会?”隔了会儿他又道,“斜对门处住了户木匠,可以找他打些家具,置办置办家里。”
绪自如手指捏了手中荷包,他抬起头看宴清河,笑嘻嘻地应道:“好嘞。”
夜里二人睡在还略显简陋的家里,主厢房内床不大,两个男人躺在床上显得有些局促。
宴清河掌了一盏小灯放在床头,绪自如坐在床上给宴清河讲志怪故事,宴清河斜靠在床头手掌撑着脑袋看他。
宴清河身着单薄长发垂肩,眼睛微阖着盯着绪自如,床头一盏昏黄的灯,把他脸上表情照得动人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