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我的只有你。
  你们。
  林誉气得浑身颤抖起来。
  林涧礼貌性地一颔首:“没有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也没等林誉反应,直接转身朝外走去。
  林誉胸口不断起伏,想也不想,摸起一个东西就砸向大门。
  “林涧,你以为你翅膀硬了吗?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以后给我老老实实在首都星待着!这次你一步都别想出去!”
  林涧开门的动作没停,背影挺直,很快消失在大门外。
  ……
  管家低着头,见到面前多了一条影子,发现林涧出来了,先是一喜,又很快浮现出忧色:“您这是……又和先生吵架了吗?”
  他看林誉脸色不对,把林灿交给其他人带走之后,一直守在这里没有离开,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林誉的骂声。
  “没事,劳您费心。”林涧说。
  管家跟着他往外走:“您也别生气,先生也是气上头了,说的都是气话。”
  林涧:“没生气。”
  他习惯了。
  管家还在喋喋不休:“还有小少爷,先生太太不是有了小少爷就不喜欢您,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呢,就是太忙,没办法。您小时候没长在先生夫人身边,他们看着像个没事人,这心里头其实一直遗憾着呢。现在有了小少爷,也算是能把这遗憾弥补上了,难免就娇惯了一些……”
  他说着,忽然发现林涧停下了脚步。
  记忆里那个孩子早已长大成人,已经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看他的时候甚至需要仰起头。
  青年侧身而立,望着地面的视线晦暗不明,半晌,他说:“原来,遗憾的只有他们啊?”
  管家僵住。
  林涧:“不用送了,回去吧。”
  话落,他转过身,一步步朝外走去,再没回过头。
  出大门的时候,林涧抬起头,看了眼月亮,心里不由有些自嘲。
  ——“出了这个门,有很多人喜欢我。”
  他都不敢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
  简直……
  “哥哥?”远处一颗树下,瘦瘦高高的男生两只袖子挽到手肘上,无所事事,正单膝蹲在地上数蚂蚁,看着就没个正型,听到动静,他转过头,顿时笑起来。
  夜色朦胧,那笑靥却明媚得仿佛灿日。
  “我就说刚才看到的是你,竟然真的是。”
  夜风拂过树梢,莎莎声不绝于耳。
  林涧走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岫白一把丢了不知从哪捡来的小树枝,站起身拍了拍灰。
  “吃饭的时候遇到一个人,感觉有点像你,就跟来看看,看,我为了追你,没吃完还打包了——”
  他朝林涧怀里塞了个东西。
  林涧仓促接过,掌心一沉,滚进一团绵软温热的小东西。
  是一只巴掌大的垂耳兔,浑身兔绒雪白蓬松。
  小兔子扇了扇耳朵,歪头看他。
  林涧冷静地问:“你一个人吃整只?”
  谢岫白噗嗤笑出来,捏捏兔腿:“那怕是不够吃。”
  林涧把兔子还给他,捏了捏眉心。
  “你到底来干什么?”
  “来抱大腿啊,我回去之后已经认真反思过了,三年早八都上了,毕业证还是要的,”谢岫白笑得人畜无害,“哥哥带我飞。”
  林涧:“我大概要被监视起来了。”
  “啊?”
  监视?谁?
  谢岫白装得茫然,眼神瞬间阴沉了一下,飞快隐藏起来,“那怎么办?”
  他不想这时候给林涧添麻烦,若无其事地说:“算了,其实我自己也可以……”
  “但我从别人那里敲诈了两个人情。”林涧眼神柔和下来,细微的笑意仿佛冬日里珍贵的暖阳,转瞬即逝,却驱散了一整个冬天漫长阴沉的寒冷,“别怕,哥哥带你拿毕业证。”
  谢岫白呆住了。
  重逢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林涧笑。
  谢岫白忍不住吐槽,“哥哥,你早就在算计葵队了吗?”
  林涧眼角眉梢处的沉郁消散,轻松地说:“你以为她是怎么知道我接到这个任务的。”
  林誉的通讯一挂,他就让人把消息透露给葵翎了。
  “……居然那么早。”
  林涧看了眼时间:“走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谢岫白连忙揣着兔子跟上。
  两人朝着远处走去,背影被路灯拖长,倒映在路面上。
  “对了哥哥,我听葵队说你故意骗那个胖子说你左手受伤?”
  “嗯。”
  “那你骗我了吗?”
  “没。”
  “哦,那要是那个胖子知道的是真的怎么办?”
  “医生泄露的。”
  “那……”
  “你话好多。”
  “嘤,哥哥嫌弃我,我要闹了!”
  ……
  路灯照着黑色铁艺灯杆和盘山公路,昏黄路灯上飞虫环绕。
  明亮车灯冲破黑暗,车轮碾着夜色绝尘而去。
  第20章
  谢岫白只是申请提前毕业,不算正式毕业,目前还居住在学校里。
  林涧把他送回宿舍,看着他上楼,回了自己住处。
  下车的时候,他习惯性检查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自己的东西没找到,倒是看到了别人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