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临溪没说,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喻清浔不知是想到了,攥紧方向盘,笑容散了几分,神情凝重,带着忧愁。
“雾雾说,你能让阿淮好起来,但我觉得,太难了。”
“阿淮那孩子的喜欢已经病态了。”
“自从小溪走后,他就魔怔了,画地为牢,将自己囚禁在了虚幻的梦魇中,什么疯狂的事都做了。”
白临溪静静听着,没说话。
喻清浔声音越来越低,叹着气,满满的无奈:“他抱着尸体不放,哭吼着说小溪没有死,只是睡着了,他把尸体强行抱回家,红着眼打着颤,一勺一勺喂水喂饭,还把尸体抱上了床,甚至……”
“准备了婚纱对戒,和尸体结婚。”
白临溪愣住,咬了一下唇。
什么?
和尸体结婚?
喻疏淮那天说的结发夫夫是真的?该不会之前求婚的戒指就是两年前的吧?
想到这里,白临溪心跳骤然加快,砰砰砰的,让他无法再保持平静。
窗外的景色不停在倒退,伴随轻缓音乐,车开出了别墅区。
喻清浔单手操控方向盘,拿出一旁备好的平板,打开递给白临溪。
屏幕上是一对戒指的设计稿。
“这款戒指的设计来自阿淮的灵感。”
“当年,他当初参加那档综艺就是为了追小溪,看完小溪的初舞台,他当晚就找到了我,兴奋地说了一堆灵感。”
“璀璨的星星,缠绕的玫瑰。”
“他说……”
“会好好努力,争取在出道夜那天,跟他的小玫瑰求婚。”
“只可惜,意外接连不断。”
闪闪发光的两枚男士戒指映入眼帘,白临溪心跳骤停,想起隔着头纱的那一吻,指尖微颤,险些把平板砸在了地上。
原来……
某个傻逼从一开始就带着真心的啊。
“再后来,戒指做好了,但他们两个闹了很大的矛盾,阿淮不敢表白,怕惹小溪厌恶,就沮丧着来找到我。”
“托我帮他照顾小溪一段时间。”
“明面上是我在照顾,但实际上,经我手的东西,都是阿淮偷偷准备的,那孩子还学着织了毛衣,由于织的太丑怕被嫌弃,最后又跑去定制了一件。”
“听起来,阿淮的爱,是不是很笨拙?”
喻清浔一边说着。
一边观察白临溪的表情。
少年全程没说话,咬着唇,微微垂眸,神情看起来很复杂,但并没有厌恶和不耐烦,眼底的光也有些黯淡。
“……”
哎。
这孩子被刺激到了?
可要想把阿淮拉出深渊,这些事,他得知道,至于能不能接受……
看他自己了。
喻清浔叹了叹气,将车停在路边,伸出手,温和道:“平板请给我一下,有个视频,我觉得你需要看一看。”
“……好。”
白临溪抬眸,将平板递出。
这时,喻清浔又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阿淮现在看起来挺正常的,没我说的那么疯?”
“……”
白临溪默默点头,没有说某人压着他亲口对他说了亲尸体的事。
脑子好乱。
感觉……
胸口闷闷的,快喘不过气了。
喻清浔接过平板后,镜片下的桃花眼低笑,长叹了一声。
“哎。”
“表面的伪装罢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屏幕。
喻清浔面色凝重,翻了翻平板,找到一段视频递给白临溪:“这是两年前医院监控的录像,我昨天去截的,你先看看。”
“好。”
白临溪听到医院两个字,心跳就在加速,有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
映入眼帘就是一幅压抑崩溃的画面。
只见阴森昏暗的病房里,喻疏淮四肢被锁在病床上,满脸的绝望!
“……!”
白临溪心抽痛了一下,有些不忍,缓了几秒,才点开了视频。
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崩溃传来。
“放开我——!”
“把溪溪还给我,还给我!!!”
喻疏淮喘着粗气挣扎,铁链哐当作响,男人双眼猩红,黑发凌乱,脸上有几道溢血的口子,声音沙哑得吓人,绝望又崩溃。
他的左腿上甚至还打着石膏,缠满了绷带,看起来……
像是跳楼不久就被绑在了病床上。
喻疏淮不停地挣扎着,见没人进来,开始红着眼哀求,声音沙哑低沉。
“求……”
“求你们了……”
“爸,妈求你们,求你们把溪溪……把溪溪还给我,还给我好不好?”
曾经高傲的大少爷此刻狼狈至极。
他喊得声音都哑了,绝望地朝监控的方向望来,一声又一声地哀求,嘴角被鲜血染红,眼神无助至极,黯淡无光。
“求你们了……”
“我只要溪溪,我只要溪溪,只要林寻溪,只要我的小玫瑰……”
“他一个人会害怕,会冷的。”
“我要……”
“我要紧紧抱着他,抱着他……”
那绝望破碎的目光像是一根烧红的铁棍,穿透屏幕,烫在了白临溪心口。
白临溪瞳孔地震,看着男人打着颤,卑微绝望的哀求,眼眶涌上酸涩,拿着平板的手一抖,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