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然间,男生堆里发出一阵哄声。
陈郁岁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移聚在两人的身上。
见到易清安大掌揉少年的头。
在场的男生们,不约而同心知肚明的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呦呵地起劲。
陈郁岁被人贴脸开大,脸皮薄得瞬间红了。
极其不好意思地下意识往易清安的身侧躲了躲。
这一举动,让许向知精确的捕捉到了。
原本就发沉的脸色,现在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意来。
他声音不大的喊了一声,“陈郁岁。”
看向他的有两人,不止是少年,易清安也掀起眼皮望向他。
像是在说有什么事情。
许向知心底怄得要死。
只是现在人多口杂,他不好多说什么。
况且易清安现在也站在这里。
他仅仅只能喊一句陈郁岁的名字,然后再也说不了什么。
比哑巴还要痛苦。
他真艹了。
然后陈郁岁收到了一条消息。
许向知发的。
让他过会儿去厕所等他,他有话要说。
陈郁岁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准备回复时——
却透过手机反光界面,看见了易清安的眼神正盯着手机屏幕。
内容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目光凉意炸现。
陈郁岁后背发麻。
第34章
五天前, 易家老宅。
日照当好的庭院内,易清安正襟危坐在茶桌一侧,手上动作流畅。
弹钢琴的手用来泡茶, 竟也好看到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分完杯后, 易清安将七分满的茶水双手奉给了老爷子。
易老专业地闻赏品茗。
老人家面上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
半响,才道出一句话:“退步了。”
易清安摸了摸鼻子,没反驳。
在国外,到处陪着爱德曼教授演奏。
哪来的时间泡茶赏花。
同时, 他心底明白, 这是老爷子在对他去国外这么长时间的不满。
果不其然。
易老先生的下一句话是——
“若不是当初你父亲溺爱,你能去北美洲弹琴?”
老爷子的口气不满,眼中浮现出往日场景。
顿了顿, 又说:“既然回来了,过几天去公司, 在你表哥手底下先学一段时间。”
易清安啧有烦言, 却知道爷爷的脾气。
老爷子说出口话基本上是,说一不二。
他不敢多有怨言。
他换了个迂回的方式,“我可能对商业没兴趣,不如就让表哥在公司打理。”
易清安这辈子唯对钢琴较为有兴致。
其他的,尤其是家族强逼着他学习的商业, 他根本不想接受。
前几年叛逆的时候,硬生生偷了护照。
连夜逃出老宅,飞往北美洲。
据后来说,易老爷子当时发怒,要让人抓他回来。
谁知他父亲跟老爷子谈了一夜,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此事才算不了了之。
易老先生又淡淡地喝了口茶。
“如果你脱去易姓, 不姓易,弹钢琴弹棉花我随你。”
一句话拿捏了易清安的死穴。
青年垂眸看向桌上的茶盏,不再吭声。
他想了想,“如果我这辈子只会弹钢琴,其他什么都学不会呢。”
易老先生不说话,压迫感极强地盯着他。
缓声:“易家没有废物。”
“行了。你刚回国没多久,心还野着,去书房待几天,什么时候心静了再出来。”
老爷子不容置否地下了命令。
抬手由一旁的佣人扶着他回了别墅。
易清安烦躁地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去书房,其实是易家的禁闭室内,呆了整整四天。
马场。
陈郁岁汗流浃背,他甚至不敢回头看易清安的脸色。
手机反光时的匆匆一瞥,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妙。
他下意识按灭了手机屏幕。
少年僵直着脖子,呆若木鸡似的。
安静地像是死了似的。
对于这段时间的相处,他非常了解白月光是什么性格。
陈郁岁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完蛋了。
一群人陆陆续续的挑好了马。
陈郁岁挑了一匹枣红色的长毛赛马。
对于此,教练特意照顾的问了他一句,新手最好选温顺些的普通马匹。
当时的陈郁岁淡然一笑,没多说什么。
内心却在腹诽,当年他在古代做任务,跑死过无数匹马儿时,你还没摸过马呢。
两人怪异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惹了旁人的瞩目。
一群大男孩喊他们,“不去赛场那边吗?”
易清安冲他们摆了摆手,笑不出来。
“我们有点事说。”
校友们一边哦着,结对在专业人士的带领下,向马场走去。
唯有许向知一直向他们这边扭头看。
臭着脸移开的步伐很不情愿。
随着人群逐渐消散。
养马场这边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气氛僵硬。
只能听见马匹时不时嘶叫和踢腿,甩头的声音。
唯一两个会说话的人类,同时哑巴了似的,谁也不先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