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敌人掩护火力会成级数减少并且被强制拉近距离。
山炮要拖到山顶阵地并不容易,机枪和掷弹筒虽说能上去,但必须架在五十米的距离……远一些就会被棱线挡住打不到或看不到目标。
而机枪和掷弹筒这些远射程的东西近距离架在八路军面前,毫无疑问会被八路军的步枪压制。
王学新原本不愿跟参谋长争执,但要在高地上构筑坑道就必须要结合反斜面工事,否则毫无意义。
听着王学新的解释和首长的见解,参谋长就有些明白这战术的独到之处了。
参谋长暗自心惊,他原以为根本不可能的打法,被这么一分析或许还真能用。
“那么……”参谋长又不甘心的问了声:“我们躲在反斜面,怎么才能控制、封锁山脚下的公路呢?”
这个倒不需要王学新回答,首长呵呵笑道:“我们可以在山顶阵地构筑野战工事嘛,然后‘敌退我进,敌进我退’,灵活的跟敌人打运动战!”
这话说的是入木三分。
鬼子要是从公路经过,我军就在山顶阵地上打枪,鬼子按习惯进攻,我军就向征性的抵抗几下就撤退到反斜面阵地,然后就像打太极似的与鬼子在这一带反复推拉,拖也要把鬼子拖死!
“其实不只是这样!”王学新补充道:“山顶阵地还有许多棱线,这些位置双方都看不到对方,但却彼此在对面近在咫尺,这就是打手榴弹的好地方,要是安排几个战士在那甩手榴弹,鬼子就只有挨炸的份!另外……要是五零小炮好了,就可以事先计算好诸元对准对面,那炮弹就绕过山顶一打一个准!”
“不赖嘛!”这话说得首长连连点头,他把目光投向参谋长,说:“我看这打法行,你觉得……”
其实首长早就发现小东北说的这战术能行了,不只能行还很适合八路军,甚至可以说就是为八路军量身打造的。
首长这是为了顾及参谋长的面子,所以才强压着心头的激动和狂喜,装成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参谋长此时也是不得不服,他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回道:“我……我这也没问题,试试呗!反正没损失!”
接着就转向王学新,说道:“王学新同志,就按你说的来,整完演习几次看看效果怎么样!”
“是!”王学新应了声,敬了个礼后转身就出去了。
等王学新离开后首长就再也忍不住“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参谋长,你也有今天呐!”
参谋长“唉”了一声长叹一口气:“首长,我就说不适合干这个吧!我这都一把年纪了,还让我出这丑,合适吗?”
“诶!”首长说:“你要是多考虑考虑小东北想法能不能行,而不是急着反对,哪里会出丑嘛!”
“这能怪我?”参谋长两手一摊,无奈的说:“谁能想到还能这么打?上来就把有利地形让给敌人,他要不是小东北,我早把他当奸细抓起来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人家这玩笑就是开得有道理喔!”首长点头感叹道:“反而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只一味想着尽一切可能抢占有利地形,从未想过这边放弃一点那边却可以得到更多……这个小东北,越看越不简单!这小家伙考虑的这一套不仅仅是一个点子,而是把我军的装备和作战习惯结合起来,最大限度地发挥我军长处削弱敌方优势,做到扬长避短喽!”
参谋长表示赞同:“这战术如果真有用,就可以在全军推广,到时候……就会全面改变我军守不住点的被动局面!整个战场将会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小东北这脑子……”
说着参谋长就只剩下摇头苦笑,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小东北了!
首长很认同参谋长的说法,这种战术可以说是给八路军打开了一个全新局面,对这场战争有深远的影响和很大的积极作用。
同时这也更坚定了首长把小东北放一线锻练的决心……没有战场实践,哪来的反斜面战术嘛?
这时一名通讯兵递上一封电报,报告道:“首长,秘电!”
首长打开一看,脸色马上就转为凝重。
想了想,首长就下令道:“马上把小东北叫回来!”
“是!”
王学新还没走多远就又被叫住了,第六感告诉他肯定有事发生。
果然,他刚到指挥部,首长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地道战必须马上推广!”
“可是坑道……”
“顾不上那么多了!”首长说:“走一步算一步,军情不等人!”
参谋长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刚接到情报,鬼子华北方面军司令撤换了,换上了冈村宁次!这个人可不简单,长期在我国进行谍报工作,对我军的战术很熟悉。我们估计……近期鬼子会有大动作!”
王学新吃了一惊,这时间不对啊!冈村宁次不应该明年才换上的吗?
这不还有几个月呢!
接着再一想……特么的这不会跟自己打赢了薛圐圙战役有关吧?
想想觉得还真有可能!
多田骏原本指望在这次扫荡打出点成绩来给东京看看,以证明他还能掌控局面。
谁想不仅没能打出成绩,反而让八路围歼了一个大队!
于是……
王学新暗自叫苦,这让自己的准备时间也少了几个月,原本还以为可以慢慢来呢!
第111章 斩草除根
日华北方面军第一军军部,筱冢义男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下半身挺直上半身微微前探以示恭敬。
华北方面军司令长官冈村宁次正坐在前方翻阅着资料和作战记录。
筱冢义男原以为多田骏被撤职调任,他这第一军军长也要被撤换。
这不仅因为他属于多田骏派系,冈村上任应该任命自己的心腹任军长,更因为两次被围歼的惨败都发生在他的辖区内,都是第一军的部队……如果多田骏因此被撤换,那么筱冢义男指挥的第一军当然责无旁贷。
然而,让筱冢义男意外的是,冈村并没有这么做。
至少现在,筱冢义男还是第一军司令。
这让筱冢义男忍不住胡思乱想:
会不会……有更严厉的惩罚?
比如洗涮这耻辱?
想到这,冷汗无法控制的从筱冢义男的额头淌了下来。
与筱冢义男的正襟危坐形成鲜明的对比,是冈村宁次的一脸轻松悠闲,他似乎已忘了面前还站着筱冢义男,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自言自语的点评:
“原来是这样!”
“真是让人惊叹啊!”
“这些战术的确出人意料!”
……
看完后,他就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筱冢义男赶忙识趣的摸出火机上前为冈村宁次点燃。
“哦!”冈村宁次似乎被筱冢义男的举动吓了一跳,回答:“多谢,筱冢君!”
点燃后冈村宁次又给筱冢义男递上了一根,问:“你也来一根?”
“非常感谢!”筱冢义男赶忙鞠了一躬,恭敬的用双手接过,但一直抓在手里不敢点燃,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在冈村面前抽烟。
直到冈村摸了摸口袋,尴尬的说:“非常抱歉!我忘了带火机呢,有劳筱冢君自己点上吧!”
“是!”筱冢义男应了声,这才将烟叼在嘴里打燃火机。
但由于过于紧张,嘴唇和手都在颤抖,几次都对不上火,费了好大的劲才完成了这个平时看起来极为简单的动作。
冈村宁次对此不以为意,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一边叼着烟一边望着窗外一队队在口令下做着标准战术动作的士兵,称赞道:“真是勤奋呢,第一军的士兵很优秀啊!”
“是!”筱冢义男应了声。
他有些摸不透冈村宁次这话是什么意思。
冈村宁次长长的吐了口烟雾,问:“筱冢君是否知道,这么优秀的士兵,为什么会败在装备不足的八路军手里呢?”
“是!”筱冢义男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他迟疑了下就回答道:“是我指挥不力,请中将阁下责罚!”
日军因为战争的需要部队扩编速度太快,军衔晋升跟不上需要,这时期出现一种怪像,师团长有中将,军司令是中将,方面军司令长官也是中将。
比如筱冢义男和冈村宁次都是中将,谁权力更大看的不是军衔而是军职。(冈村宁次41年晋升大将)
冈村宁次挥了挥手,摇头说道:“我看了作战纪录,筱冢君的指挥很出色。问题不在这里!”
“是!”筱冢义男应声的同时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下一半。
如果冈村承认自己的指挥,那是不是说就没有“洗涮耻辱”这回事了?
但下一秒筱冢义男又再次紧张起来,不是指挥问题,依旧可能有其它方面的问题。
筱冢义男艰难的吞了下口水,问:“恕属下无知,不知问题所在,请中将阁下指点迷津!”
冈村宁次叹了口气,说:“问题在多田骏那家伙啊!筱冢君你可以放心了……”
说着拍了拍筱冢义男的肩膀以示安慰。
“是!”筱冢义男如逢大赦,感动万分的深深一鞠:“非常感谢,感谢中将阁下!”
“这也是我不撤换你的原因之一!”冈村宁次再次走到窗前,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的士兵,说:“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帝国士兵的错,你们都在很认真、很出色的完成自己的任务,无可挑剔。”
还有一个原因冈村宁次没有说,那就是筱冢义男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
顿了下,冈村宁次话锋一转,问筱冢义男:“听说筱冢君出生在东京,没有干农活的经历吧?”
“是!”筱冢义男回答:“家父也是军人,我从小在中央陆军幼年学校学习!”
这个学校必须在小学时思想道德考核过关,并且成绩优异才能进入学习,是个从小培养军队骨干的军事机构,通常需要一定的背景,尤其是东京幼年学校。
“原来是这样!”冈村点了点头:“那么筱冢君一定不知道怎么锄草!”
“是!”筱冢义男点头道:“愿闻其详!”
“八路军就是一片野草!”冈村宁次说:“他们看起来十分矮小且微不足道,但一旦疏忽……它们就会长成一大片。”
说着冈村宁次就朝办公桌上的资料扬了扬头:“筱冢君,你们就是在不注意的情况下让八路军长成一大片的!”
“是!”筱冢义男回答,他似乎有些明白冈村宁次的意思了。
冈村宁次接着说道:“让他们长成一大片,也不是不可以处理。野草毕竟是野草。问题是……你们只知道用剪刀,每次剪短一些,不久它们又会再长出来一些,甚至比原先更茂盛!”
说到这里,冈村宁次就将目光转向筱冢义男,问:“现在,你知道你们错在哪里了吗?”
“是!”筱冢义田心服口服的点头道:“我们试图与八路军争夺生存空间,在正面防线与他们作战,那就是在用剪刀对付野草!”
冈村宁次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么,你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吗?”
“斩草除根!”筱冢义男回答。
顿了下,筱冢义田补充了句:“恕属下冒昧,我们已经数次尝次用特工队突袭八路军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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