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留下来给于恒办转学等事情,纪经年选了一天,让于恒的外公和母亲消失几个小时,牵着于恒回了他住了七年的小家。
于恒到单元门前的时候顿住,细软的声音响起,“他们把雪人踢碎了。”
纪经年把他抱起来,“没事,我们以后再一起堆,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一起堆雪人。”
于恒笑了,用额头蹭了纪经年脸一下,这是于恒这两天新研究出来的表达亲昵的办法。
纪经年把于恒抱上楼,于恒又啪嗒一下贴到了纪经年怀里,“不……”
“不回去?”纪经年在门口站住。
“不要我?”于恒小小声问了一下。
纪经年反应半天才明白这句不要我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拍拍于恒的背,“没有不要你,就是我们要走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带走的,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于恒这才把头抬起来,看了一下左右,然后乌溜溜的大眼睛对上纪经年的眼睛,轻声道,“都不要,要你……要跟你走。”
番外——重生十六岁(4)
“我问你,那个罗兰特是谁?”纪经年坐在沙发上面色不佳,拦住放学甩了书包,扛着网球拍就要往外冲的于恒。
于恒扭头蹙眉,十五岁的少年穿着背心短裤,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国外的阳光把他晒成了一个小麦色的健康男孩。
不像之前缺衣少食那样清瘦孱弱,现在于恒活力满满,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力气。打球、游泳、跑步,什么运动都热爱。
距离于恒七岁被纪经年抱走已经过去八年了,纪经年不知道七岁之前的事情于恒还记得多少,反正现在……于恒是有点叛逆的。
“同学啊!哥哥你又翻我手机了?我要告诉文妈妈!”于恒生气道。
纪经年冷哼一声,纤长的手指点点茶几上的信封,“同学?给你写情书的同学吗?”
“情书?”于恒放下球拍,去看那个信封。
“可是罗兰特是男孩子啊!”于恒喃喃。
“……”
纪经年养了于恒八年,之前一直觉得于恒是个小孩子,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就是现在的于恒成长轨迹和所处的环境和之前截然不同,他还会喜欢男人吗?还会喜欢自已吗?
现在于恒更多的好像是把他当成一个哥哥。
这可不对啊!
纪经年突然有了危机意识。
他有点不确定的开口,“那你现在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没有啊!”
“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于恒摆弄着球拍,一副没开窍的样子,“也没有啊!喜欢人干嘛……我最喜欢哥哥了!”
“哥哥陪我打网球去吧!我最喜欢哥哥了!”于恒拿着球拍贴了过去,抱着纪经年的胳膊猛摇,开始撒娇。
纪经年被于恒拉出去打了一会网球,晚上打雷下雨,于恒又抱着枕头过来赖着。
于恒到底是纪经年两世的爱人,所以多少会有些不纯洁,他从于恒十岁,纪经年十八岁开始就不再带着于恒睡觉了。
一向乖巧的于恒那几天差点哭劈了嗓子,纪经年差点就心软了,最后他一个人抱着自已的小枕头抽抽搭搭的去了纪经年给他准备的房间。
后来于恒总找借口和纪经年一起睡。什么打雷下雨,发烧感冒,做噩梦什么的,一点事就是个赖在纪经年房间里的借口。
“你都多大了,还怕打雷下雨,自已回房去睡!”纪经年看着少年的身体喉头有点发紧,本能抗拒。
于恒刚要说些什么,文女土的视频电话突然打了过来,于恒接起电话,笑眯眯打招呼,“文妈妈!我想死文妈妈了!”
“哎呦我的小宝贝,快放暑假了吧,叫哥哥给你订机票,飞回来找文妈妈!”文女土现在属于半退休状态,突然闲下来很不适应,大部分精力都用来关心他散在天南海北的娃们了,“宝贝怎么看着不开心呢?”
“今天打雷了,我害怕,哥哥不肯带着我睡……”于恒委屈巴巴告状。
文女土雄赳赳,气昂昂的,“把电话给纪经年!”
于恒如愿留在了纪经年房间里,抱着纪经年的一条胳膊,睡得香甜。
纪经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半夜于恒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他哼哼唧唧给自已难受醒了,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于恒有点害怕,只能糯叽叽喊哥哥。
纪经年引导着他解决了问题,觉得自已罪恶无比。
于恒脸红身上发热,“哥哥这是为什么啊?我就是梦到哥哥了,然后就……”
纪经年堵住于恒的嘴,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了,这真是对人性的考验啊!
纪经年不停在心里默念:他未满十八周岁,他未满十八周岁,未满十八……
真不明白了,是他保护过度吗?于恒怎么哪哪都不开窍呢?
“我明天在你房间装隔音棉,以后打雷给你送耳塞……”
“那闪电呢!”于恒抢声道。
纪经年痛苦闭眼,“给你换窗帘。”
于恒愣了一会,动作迅速穿好裤子,气哼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纪经年的房间,门甩的震天响。
于恒不理纪经年了。
于恒不搭理纪经年了,小孩生气耍脾气是常有的事,纪经年当爹当惯了,自然有应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