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本来都懒得理这疯疯癫癫的雌虫,听到最后那句话却一怔,
  军雌视荣耀和尊严为一切,如果两者都失去,便公认是赤裸裸的失败者,为什么还要没有价值地活着?
  虽说存在即合理,但雌奴确实是被鄙视的最底层,让一个军雌沦落为雄虫的奴隶,是一种极大的折辱。
  但……想起耶尔蹙着眉,不赞同地看着他的样子,絮絮叨叨说着生命至上的时候,耐心地帮他上药,看着他逐渐康复时眉眼笑意温软。
  好像一切耻辱痛恨都不再鲜明,只剩下暖意流淌的平静,允许所有的伤口缓慢愈合,而被削去的血肉再次疯长。
  他失神一瞬,最终哂笑一声,隐隐夹杂着一丝释然。
  “我就不死,关你屁事。”
  西泽不再和他废话,直接把他压着打到没有余地逼逼赖赖。
  赫里克是a+级的雌虫,而且经过长时间在宇宙中摸爬滚打,本身能力就很不错,能和西泽打个有来有回。
  而且也被打出了火气,武器什么的干脆全部丢掉,开始拳拳到肉地互殴,动静大到周围几米内都没有虫敢靠近,甚至连累得周围的建筑变得更加破烂。
  ……
  热。
  好热……
  滚烫热意席卷全身,最终涌向脑袋,好像在粗暴地开凿着一片新世界,就连冰冷的雪地也无法冷却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热意才逐渐回落。
  耶尔有些艰难地睁开眼,视线仍然一片模糊,只勉强看清了两个缠斗的身影,而且似乎正陷入僵局。
  他恍惚扫过雌虫背后的血污,被那深红刺痛了眼,下意识抿起了唇,扯着生锈的脑子思索片刻。
  “……西泽!”
  他摸索着将地上的抢捡起来,找准时机抛了过去,而两个雌虫几乎同时改变了动作,迅速去抓那把枪。
  那把枪在两只手间辗转几个来回,被攥在手里又扔开,然后接着再抢夺,几轮下来终于被两只手按在了正中间。
  “……呃!”
  赫里克咬着牙,手臂青筋暴起,止不住颤抖,力量正在不断流失,那枪口被一点点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压在身上的雌虫仍然是多年前熟悉的样子,眉眼凌厉,下手利落狠辣。
  那些磋磨好像没有给他留下多少伤痛的痕迹,只见刚烈而不见扭曲。
  多年前西泽也是这样,带领着第一军团平乱,他身形挺拔地站在主星舰上,一身军装利落整肃,从帽檐下投来遥远而漠然的一眼。
  一声“全部清扫干净”,就轻而易举捣毁了他苦心经营多年才起来的星盗团。
  那时候他就发誓,有机会一定要狠狠折磨这个雌虫,让他在自己脚边痛哭流涕,求着自己放过他。
  所以在安托那个蠢货找上门时,他鬼使神差就答应了……
  谁能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他妈的居然真的把他掰倒了!
  “喂……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枪口离他越来越近了。
  赫里克将流进眼睛的汗水眨去,死死瞪着身上的雌虫,强行开口道。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突然心慌得厉害,仿佛不现在说,就再也没机会了。
  隐约听到军舰降落的动静,余光中那些星盗又开始对雄虫蠢蠢欲动,西泽神色漠然,却猛地加强了手臂的力道。
  枪口彻底调转方向,对准了这个星盗的太阳穴。
  “希、尔……”
  赫里克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妄图延缓雌虫的注意力,但下一秒——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鲜血霎时飞溅。
  雌虫目眦欲裂,神色难以置信到有些扭曲。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半边脸都烧毁了,只剩下一个贯穿太阳穴的血洞,散发出焦糊的气息。
  确保他已经死亡,西泽将枪抽出,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开了几枪,那些围住耶尔的星盗应声倒地。
  “这里是星球守卫军第一军!斐山星盗团,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丢下武器……”
  警告声从逼近的军舰上传来,顿时将地面上所有星盗都震在原地,惊慌失措地到处乱窜,一时间战场乱作一团。
  西泽皱了皱眉,连脸上的血也来不及擦,起身就向赶往耶尔身边。
  但这时,意外陡生——
  半空中开启了隐形功能的星舰一阵抖动,显露出了巨大的身形,几乎疯狂地开启了粒子炮扫射战场。
  砰砰砰砰砰!!!
  粒子炮不分敌我,被扫中的星盗发出一片哀嚎,战场顿时沦为一片血海。
  领头的军雌没意识到居然有一艘星舰隐藏在半空,当下脸色剧变,立刻厉声喝道,“拦下那艘星舰!”
  但似乎还是晚了一点,他们的星舰为了派出先头部队已经半着陆,需要再次蓄能才能迅速升空,那点时间已经够粒子炮清扫一遍战场了。
  “该死!”
  上将还在下面呢!
  那军雌猛地站起身,“第二小队立刻驾驶机甲接近星舰,破坏它们的攻击装置,第三小队下去,架起防护屏障保护民众!”
  “是!”
  ……
  地面上,耶尔好不容易熬过一阵剧痛,下一波疼痛就又翻涌而上。
  他几乎睁不开眼,背上的冷汗一阵阵地发,视野愈发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