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晏大佬不就那样。”温照忽而想起什么, 压低声音, “哎,你什么时候问的。我今天一直感觉晏大佬状态怪怪的, 没敢过去搭话。”
  “昨晚。”林鹿之说,“有吗。”
  “有!上下戏的状态那是一模一样啊!!”
  林鹿之一头雾水努力思考:“因为话少了?”
  温照咂咂嘴:“算了跟你说不清楚…晏老师来啦。”
  晏辞应声,觉察到两个人的微妙状态略一迟疑:“我不方便听?”
  “没有的事。”温照哈哈笑了两声, “我们在好奇晏老师你为什么对身价一点兴趣没有。”
  国内的代言有他们自己衡量的标准,乱七八糟的加成很多。国外品牌完全不一样,他们更重国际影响力, 也会更加关注艺人本人。
  晏辞顺势坐下, 听到话题忽地笑了:“我?身价两千,有什么讨论的必要吗。”
  林鹿之险些咬到舌头:“晏哥你认真的吗, 两千千万不止!”
  晏辞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显然是懒得争辩随林鹿之怎么说。
  外头的数字再大也看不见摸不着, 真实摆在眼前的的的确确只有两千块。
  想多加一千都是妄想。
  -
  另一边, 校毕业展的展馆正在布展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段鸿是块哪里需要哪里喊的人气王,忙东忙西抠不出来一点露脸的时间, 而鲜少和学弟学妹打交道的陆延城都只匆匆和柯眠晚打照面简单聊过几句,便被其他人喊去搭把手,整个场内的忙碌程度可想而知。
  柯眠晚和两个人挥挥,顾自溜达起来。
  安排者似乎考虑到剧组发生意外的情况,一期展出的作品没有实质意义上的繁杂主题,不需要在馆内拼个三四天,极大程度上为毕业展的顺利开展铺平了道路。
  平常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点的柯眠晚对策展人不由得燃起佩服心,抱着学习的态度从头到尾绕了三大圈,期间同样被认得不认得的各种人喊去帮忙。
  完成全部布置的展位寥寥无几,展位附近却会留下有关作品的说明或是部分作品,从而能够窥得本尊的方向。
  加入忙碌队列中的柯眠晚不忘揣摩展台的次序安排,认认真真记下来未完成时的感受。
  就在这时,口袋中的震动拉回了他的思绪。
  喔,忘记调静音了。
  柯眠晚不喜欢接电话,但暂且做不到熟视无睹,尤其是在看到来电备注时狠狠倒吸了一口气。
  晏辞。
  关联着这个名字的某个记忆突然划过脑海。
  现在柯眠晚想起来早上患得患失的感觉源自哪里了!
  要命!
  错一不能错二,柯眠晚迅速接起电话,就听传来的声音带着无奈,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委屈:“柯老板,免费劳动力也需要被关爱的。”
  柯眠晚尴尬得甚至没去抓晏辞这句话里满满的槽点,赶忙找补:“抱歉我马上回来,十分钟!”
  说着,柯眠晚指指电话,无声朝同学打了抱歉的手势,示意他突然有点急事不好意思没办法继续帮他搭把手。
  旁边的同学感觉得到这通电话带给柯眠晚的迫切,立刻会意般摆手,让他快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举着电话,柯眠晚迅速开跑,惊现避开背着身移动的同学,下意识说了句不好意思后继续小心地继续跑起来:“你看下大门有没有锁门,没锁你直接进就行。”
  “别急,注意安全。”晏辞从隐约传来的不平稳气息中听得出柯眠晚的匆忙,瞬即没了玩笑的心思,“路上小心,我今天收工,有的是时间。”
  晏辞的语气突然严肃,柯眠晚愣了一下道好。脚下的速度没有放慢,只是在多人的路口和街边提高了警觉,整段走走十五分钟的路,硬是在第八分钟的结尾画上了句号。
  工作日的小区内鲜少有人,愣是加速跑回来的柯眠晚在看到等在门口的晏辞时骤然卸了力,大口喘着气。
  脸颊因久违的运动染得绯红,胸口不止起伏,叉着腰慢慢走近。
  晏辞无奈极了,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该打那通电话。
  “不是跟你说不用急?”
  “没事。”柯眠晚喘气中途见缝插针,“对不起。”
  晏辞当然不会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不过更多调解气氛的话语在柯眠晚那双极为自责和歉意的情绪中哽在喉头。
  柯眠晚显然是忘了和他玩闹着说定的这件事。
  所以迫切是真的,自责和歉意只多不少,而且小朋友明显不打算说原因,也就是所谓的借口,而是只有道歉。
  如果他继续避重就轻绕开话题,那就是拿小朋友的真情当一地鸡毛。
  “没事。”
  大大方方的道歉需要一个坚定的回应。
  见小朋友仍旧垂着脑袋手足无措,晏辞收起随性,主动走上前揉了揉小脑袋:“不进去说?”
  忽略泛红的脸颊,柯眠晚恍然地摸上口袋掏出钥匙,却在刚插|进钥匙顺利拉开了把手时微微一愣。
  住宅一层用做工作室,全年几乎无人的状态下它更像一层储物室,唯有学长来工作室的这段时间会开着门,方便搬动画具和一系列活动。
  柯眠晚隐约记得一楼的门没锁,然而看到晏辞站在门口时,他自然认为一楼在他出来的时候习惯性上了锁。
  事实上确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