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明天奇奇再联系媒体确认采访稿,不能有岔子。至于岑连,现场承颜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明天媒体和粉丝很多,保不齐有人冲上来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好,我知道。”岑连很清楚此行自己的任务。
“放心,交给我。”奇奇也回。
短会开完,就各自回屋休息,这次订的酒店不是套房,而是两个双人间,陶承颜一人住大床房。
他们几人的房间都挨在一处,近乎是隔壁。
杨伟奇拉着岑连去看房间,边走边说:“岑连,你睡觉沉不沉?容易惊醒不?”
岑连回:“我睡眠质量还好,很容易睡着。”
跑车这些年,困了几乎倒头就睡,也就最近一两个月到潍城后常常焦虑偶有失眠,但他已经连着几晚没睡足,今晚应该是很容易睡着。
“那就好,”奇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睡觉不太规律,害怕吵着你,放心我晚上都是关灯玩儿的,不会影响到你。”
“没事,打扰不到我。”
岑连跟着奇奇刷卡进门,刚开门就听见陶承颜在叫他:“岑连,过来一下。”
奇奇想是岑连和老板有什么朋友间的话要交代:“快去吧,别和老板说太久,他最近这两晚都失眠,最好劝劝他早点休息。”
“嗯,好。”
门留了一道缝隙,屋内的光很弱。
岑连在门前停住,手搁在门把上迟迟没有推开。
拜祭回来后,陶承颜的情绪一直不太好,飞机刚落地岑东,又碰上黑热搜,像是走一段崎岖不平的山路,没有柳暗花明,只有前方的茂密荆棘等待陷入。
岑连想为陶承颜分担,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给不了。
“老板,”岑连看着窗旁陶承颜的背影,“我来了”
陶承颜转身,看了一眼岑连:“把门带上,过来。”
岑连走近陶承颜,也望向窗外。
高楼上,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各色灯光装点着这座城市,夜已来临,却影响不到这座城市半分,光亮撑起了城市的“不夜”。
市中心的繁闹透过这些灯光全部进入眼底。
“老板,需要我做什么吗?”岑连出声询问。
陶承颜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吉他,靠着窗坐下:“快下雨了,我弹一段,练练手感,你听听。”
身后是城市的光亮,陶承颜倚在透明玻璃窗上,像是悬在高空,身后绚烂却临着绝壁。
岑连的心一下收紧,他在害怕。
颜颜,声音没有出口,卡在心里,他想他只有刻意的时候,才能叫出老板二字,心里想的仍旧是颜颜这个称呼。
这首曲子,在舞台下才听陶承颜弹过,昨日在车上陶承颜即使困倦不堪也仍旧在弹,岑连能感受到,陶承颜十分在乎这场演出。
岑连走到陶承颜身侧,肩挨着玻璃窗,不经意地抬头一望,漆黑的天,把地上的光亮吞没了。
弹得轻,声音便小,一首抒情的歌,嵌着太多的忧郁,让人情绪都拧成了一团。
初一,陶承颜的师父。
在岑连的回忆里,与陶承颜相处那段时间并没有提到过这个人。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初一为什么让陶承颜如此伤心?
岑连缺失了陶承颜太久,如今再见,陶承颜虽一身华丽,内里却是无数的情绪郁结缠绕。
琴音震颤,岑连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两下。
一曲快要收尾时,窗户上开始沾上雨点,听见雨声的陶承颜停下拨弦,转身面向窗户,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也坐。”
岑连记得奇奇地交代:“还要再练习吗?可以早点休息。听奇哥说,你这两天都失眠。”
陶承颜摇摇头:“还想再练练,等明天过了,就能睡着了。”
岑连的眉头拧着,坚持劝:“已经非常好了,比原唱都好,今晚需要养养精神。”
“嘘,”陶承颜做了一个手势,“原唱不可超越。”
岑连噤声,知道是劝不住了,只能看着陶承颜继续弹下去。
窗外的雨更大了,城市的喧闹似乎也在雨声中休止,只有陶承颜的琴声夹在雨声中,逐渐声音变大,勾着岑连忘记了雨,耳畔只有琴音。
过了一个小时,已经临近十一点,陶承颜用手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将吉他靠在玻璃窗上:“我拉伸一下,就准备睡了。”
听到陶承颜准备睡觉,霍然抬头,回过神才注意到陶承颜说的第一句话,想起前日帮他压腿的经历,迟疑道:“需要我帮忙吗?”
“需要,你站旁边看着就行。”
需要他在旁边看着?
岑连疑惑,但他听陶承颜的话,起身跟在陶承颜的身后,看着陶承颜坐在地毯上,从基础的拉伸动作开始。
后知后觉,岑连意识到陶承颜身体柔韧性很好,那天不用他帮忙,自己也能完成,甚至陶承颜在给自己压腿时拉得更低,更用力。
所以,为什么会叫他帮忙呢?是为了能轻松点?
在岑连出神思考时,陶承颜左腿绷直,仰卧于地毯上,右腿向上抬,右手抓着脚拇指,左手侧靠地面,在做侧拉,脸也偏向左边。
起初陶承颜还在数着呼吸,岑连也能听到陶承颜有规律的特意调整的呼吸声。
也许是这个动作对于陶承颜而言太过轻松,竟然就着拉腿的动作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