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桉如获大赦拔脚就走。
季仰真心中的忐忑一点也不比周桉少,他根本就招架不住alpha举步靠近的气场。
“说话就说话,请你跟我保持距离,而且我那条短信里是有哪里说的不对吗?”季仰真大胆地直视对方,“你也可以提出来。”
“不对的地方?”
任檀舟浑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声音却温柔得滴出水来,“六十二个字,只有开头七个字是对的,后面的......你觉得呢?”
后面的其实不重要。
季仰真心想他这也算是承认了,于是佯装好奇地问道:“你真喜欢我啊?那你怎么不跟我表白呢?”
他微微睁大的双眼中,蕴着突兀的兴奋因子,这种眼神已经很多年没在他身上出现过了。
是要捉弄人,恶劣的预兆。
任檀舟印象深刻。
不知道季仰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alpha抬手扼住他脆弱地脖颈,覆着薄茧的虎口卡在动脉处,只要微微收紧手指,就能在顷刻间拧断他的脖子。
“你需要吗?”任檀舟蹙眉,“我的表白。”
轻微的窒息感随着季仰真的沉默而加重。
季仰真不信他真的会掐死自己,反而逆反心理被激出来,下意识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有恃无恐地扯了扯唇角。
“需要。”
他的模样看起来并不真诚。
任檀舟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很擅长拒绝别人的,你不是知道吗?”季仰真咯咯笑起来,眼中的轻蔑之意更甚,“看在我们称兄道弟这么多年的份上,如果你跟我表白,我一定找个别出心裁的理由拒绝你,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窒息感越来越难以忍受,季仰真因为缺氧脸色愈发涨红,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笑意也荡然无存,只剩下痛苦难耐的神情。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脖颈间的控制骤然消失,彼时的他已经游走在陷入昏迷的状态边缘,无力支撑,顺着身后的木墙缓缓瘫倒。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你。”
任檀舟眼尾湿红,指腹在眼角蹭了一下,他瞥了眼地上咳嗽不止的季仰真,很快就背过身去,冷声说:“你只不过是个beta,比你更好看的,滋味更好的omega大有人在。那次易感期,只有你在我身边,不过是图方便,才选了你。”
真的是这样吗。
“那,那第二次呢?”季仰真好不容易才将气喘匀了,一开口声音却哑得像变了个人,他自己都惊了一下,但还是硬撑着把话说完了。“你知道我讨厌你,不想待在你身边,你还跟狗屁膏药一样追到这里来,谁信你不喜欢我啊?被拒绝了才改口,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没人受得了被这么戳心窝子,任檀舟也不例外。
任檀舟猛地转过身在他面前屈膝蹲下,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季仰真,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看?”
alpha的威慑力非同小可,beta早就习惯于依附于他,潜意识里是不太敢当面锣对面鼓的制造矛盾。
季仰真别扭又不服气的梗着脖子,指印清晰泛红,他嘴巴张了张,反复好几次,却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起初任檀舟以为他在嘲讽自己,可直到他扑到自己跟前手足无措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锡港最权威的医院在市中心,在车上季仰真急得眼泪都掉了好几颗,如果眼神能杀人,任檀舟早就死了千百次。
好在到了医院之后医生诊断没有大碍,只是肌肉过度紧张导致声带闭合不全,所以出现了暂时性的失声。说来也奇怪,医生刚给他看完,安抚了他几句,他再试着张嘴,竟然又能发出声音了,只不过依旧非常嘶哑。
趁着任檀舟不在诊室内看着他,他用破锣嗓子请医生帮他报警,就说门口那alpha打人,结果医生只是抱歉的冲他笑笑。
权柄之下,连医疗系统都覆盖到位。
季仰真刹那间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自取其辱了。
他也没有指望任檀舟能跟他道歉,毕竟就算是道歉了也弥补不了他的损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向来是不稀罕的。
出了医院,季仰真也不肯上车,闷头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谁劝也不听,最后被任檀舟捆回了车上。
车子没有再往镇上开,而是直接上了高速。
季仰真得保护嗓子不易开口说话,只能用手机打字给任檀舟看。
【我要回家】
“家?”任檀舟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想再废话,推开了面前的手机。“能不能别闹了,那地方再住下去你就等着感冒,再烧起来,你的嗓子还要不要了?”
倒不是任檀舟想关心他,但他嗓子弄成这样确实是因为自己的失误,真要是变成了哑巴,他得记恨自己一辈子。
任檀舟生气归生气,可他也没有想过真的要把人玩死,带回去放在眼皮子底下养好了再怎么折腾都没事。
本来他也是要把人带回来的。
季仰真急得一脑门汗,又吭哧吭哧打了一堆字过来。
【我有东西还在那里要带走你让司机回头】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任檀舟看了会儿才说:“你能有什么宝贝藏着?一堆破烂都不值个油钱,家里什么都有......下次打字记得加标点符号。”
【很重要的东西!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