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凭什么会觉得许骋会在听了那么残忍的话之后还对他余情未了,真是被惯坏了,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忘记了。
长痛不如短痛,分手也没必要去别人面前讨人嫌了。
他回复道:扔了吧。
正想收起手机的时候,许骋很快就发信息过来了,“我不喜欢浪费”。
随即又马上来了一句,“我今晚出差,你没什么事下午过来一趟吧”。
何烯年看着紧紧挨在一起的两条微信,心跳慢慢加速,然后鬼使神差地回了一个字,“好”。
第60章 戒断反应
何烯年站在电梯门前才产生了退缩的念头,迟迟不敢用门前的门禁系统联系许骋。
他犹豫着要不要转身就走的时候,电话响了。
许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他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怎么,还要我下去接你?”
他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开了,应该是许骋远程遥控的。
何烯年硬着头皮进了电梯,看着显示屏的数字快速跳动,转眼就到了许骋住的那一层。
他走到门前,想按门铃的时候才发现,门没有锁,留着一条缝。
何烯年深呼吸一口,颤抖着手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他快速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还是和他走之前一样,连位置都没有变过,触目的一切都熟悉得刺眼,连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的姿势他闭着眼都能勾勒出来。
许骋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播着一部自然纪录片。
听到动静他既没有吭声,也没有站起身,甚至都没有看过来一眼。
何烯年看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发苦发酸,明明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场面,现在难受到底算什么?他在心里把自己嘲讽了个遍,然后深呼吸一口,换好鞋子走了进客厅。
他一言不发走到电视柜前面,凭借自己的记忆翻找那瓶药酒。
何烯年背对着许骋蹲着,于是也就看不到许骋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既贪婪又难过。
何烯年翻遍了所有的抽屉和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那一瓶药酒,他手上动作没有停,心里和脑子都乱糟糟嗯,想着要不要问一下许骋药酒在哪里,脑子拐了八十个弯但是嘴巴还是闭得死紧。
许骋把他的局促和不安都看在眼里,一言不发,看起来毫不在意,只是默默地坐着,好像真的仅仅只是把人喊过来拿一瓶药酒就罢了。
等何烯年终于下定决心要和转身问许骋的时候,许骋终于说话了,开口说的话却让何烯年直直楞在原地。
他说:“何烯年,不分手好不好,我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话本来是那天早上许骋回到家的时候想对何烯年说的话,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何烯年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他找了很久,才在角落里找到了何烯年落下的这一瓶药酒,然后又留足了时间给何烯年冷静,也给自己时间想明白到底要不要开口挽留。
他从来都觉得分手就该干净利落,感情很美好,所以结束的时候也该留个美好的结局,死缠烂打太难看了。
许骋向来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并不是不想放手,只是他们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明明他们还那么爱着对方,何烯年看他的眼神和他说的话完全是两回事,凭什么要这个时候结局。
一直到今天上午,许骋终于下定决心,把信息发出去约人上来,跟何烯年说出迟来的那一句话。
何烯年听到这句话几乎整个人都被震住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背对着许骋僵硬地蹲着,一动不动。
许骋的声音喑哑低沉,何烯年甚至听出了些许乞求的味道。
他从来没有听过许骋这么说话,一次也没有。
许骋向来是自信的从容的,他不会这么说话,也不会把姿态放得这么低。
何烯年震惊之余只剩心痛了,内心深处的欲望疯长,有个声音一直在怂恿他,别放手,你根本不舍得分手。
另一个声音在说: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何烯年按在桌上的手指用力得甲床都发白。他用右手攥着自己右手手腕,让自己的手不再抖动,也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何烯年听到自己说:“算了吧。”
他依旧在蹲着,腿有点麻,眼前也阵阵发黑,按在电视柜上的手也还在颤抖。
客厅里只有纪录片放映的声音,直到这一集播完了,开始播广告了,许骋终于说话了。
“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
随后“叮”一声脆响,像是玻璃相触的声音,许骋站起身离开了客厅,回了自己的房间。
何烯年又蹲了一会儿才站起来,站在原地缓了好一阵才不那么晕,他转头看见,茶几上放着一瓶药酒,正是上午才出现在许骋镜头里的那瓶。
离开的时候,何烯年终究还是没把药酒带走,许骋也没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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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以后,何烯年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过许骋。
这个世界上谁离开了谁都能活着,不过是回到了以往的生活,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烯年也根本没有时间伤感,每天大部分时间留给何坚,陪着他复健,其他的时间几乎都耗在狮馆,给狮馆几个年轻的训练,和李瑜他们出狮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