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洄倒是被他这紧张的样子给逗乐了,坐在窗台上,望着他,挂着抹吊儿郎当的笑意:“谨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来找你偷情的。”
这混小子!几天不见,倒学会对着他开起黄腔来了。
江谨哭笑不得,把人从窗台上拽了下来,也戳方洄的痛处,轻笑着看向青年:“那就是上次还没被打够?”
方洄窘迫的脸一红,硬邦邦的道:“我以后会打赢他的。”
江谨没功夫看两大男人打架斗狠,也不想看到,他拍了拍方洄:“那就等你能打赢了再来翻人家的窗吧,敢情我上次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
方洄不服气:“哪有!我明明都听了!”
“是吗?听了哪一句?我看你就听了那句我想出去吧!”,江谨也懒得理他,推着方洄就往门走,他必须要赶在被人发现以前,把方洄送出去。
谁知,方洄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男生望着他,眼睛里流转着异样的光彩。江谨招架不住,想抽回手,方洄却握得紧,没让他得逞。
“谨哥,”,方洄又这样叫他,这一声叫得格外郑重认真,他低头看着眼前的人,目光灼热,手也灼热。
江谨被他抓着,实在有些别扭,毕竟他不可能真的一点方洄的心思都看不出来。
心跳渐渐加速,两人的耳廓都红了一圈。
“谨哥,跟我走吧。”,方洄这话说得有歧义,他原本想说的是“我说了要帮你离开这儿的”,但他抓着江谨,突然就不想那么说了,他想到那些电影里,主人公私奔都是说的“跟我走吧”。
过了好一会儿,江谨才再次用力把手抽了出来,他叹了口气,无奈道:“走哪儿去啊,小少爷,你也该长大了。”
方洄拿出许大爷给他的那个纸封递给江谨。
江谨狐疑的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的后,他脸色一青,望着方洄质问道:“这些东西你哪儿来的?我问你哪儿来的!”
因为害怕惊动外面的人,所以他的声音低沉得有些恐怖,“你知不知道陆汀寒上次说的话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没有。”,方洄看江谨那么紧张,实话实说:“是巷口那个大爷给我的,他好像是陆汀寒的长辈,他还让我跟你说出去以后好好生活,别让自己的心也被困住了。他还说……”
“说什么?”,江谨觉得自己的脑子被轰的炸了一下。
他应该早就注意到的,为什么巷子口的所有人都不跟他搭话,偏偏许大爷就要跟他搭话,还说他跑去给人家打工没志气,难怪,难怪他看见许大爷的时候会觉得他的眉眼有些眼熟,原来只是他不敢细想罢了。
“他说,这么多年了,你受的惩罚已经够多了。”,方洄自然不知道这个惩罚所言何意,但他看着江谨的样子有些心疼。
他想再次伸手去握江谨,却没有勇气,只能小声恳求:“跟我走吧,谨哥。陆汀寒他根本不是人,你不能要留在这儿了,等出去,你想去哪儿都行,我肯定能保护好你的,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江谨不说话,方洄又蔫蔫叫了一遍:“谨哥。”,许大爷告诉过他,陆汀寒晚两个小时必然会回来,方洄也想过了,如果他实在劝说不动江谨,他就直接把人敲晕了带走,随便江谨生他的气也好,骂他打他也好,总之他这次绝对不会再把江谨留在陆汀寒身边了。
“好。”,良久之后,江谨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看着方洄,说得很认真:“但我有个条件。”
“真的?!”,方洄仿佛被这巨大的惊喜给砸晕了。
“我有一个条件,出去以后,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和陆汀寒起冲突,哪怕有一天他找到了我,你也不能有任何的动作,这件事出去以后就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答应我,我就跟你走。”,江谨望着他,语气平静而强硬。
方洄:“……”
他明知道事情败露以后,陆汀寒会疯得比以前更厉害,但他还是要把方洄摘出去,自己一个人承担风险。
“做不到?”,江谨根本没打算给方洄商量的余地,看着青年犹豫的样子,他拍了拍方洄的手臂,叹了口气:“做不到就走吧,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但我不想连累无辜的人。”,他笑方洄:“大学都还没毕业,哪儿来的那么多英雄气概。”
“我答应你。”,方洄咬着牙,胯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要是被他发现了,我一定离你远远的,你满意了吧?”
江谨一怔,然后低头笑了起来,方洄这人啊,就是心太纯,也太软了。他拽了一下气鼓鼓的青年,轻笑道:“那走吧,小少爷。”
凌晨一点多,几辆黑色的汽车自巷子口驶出,穿过寂静的环城街道,往城外的高速公路上驶去。
而别墅房里,轰的响起了一片玻璃瓷器破碎的声音!
屋子里乌压压的跪着一群人。
陆汀寒喝了酒,本来就不太清醒,得知江谨不见了的消息后,整个人周身都弥漫着一股暴虐嗜血的气息,他一手拍碎了茶几上的玻璃杯,碎片扎进他的手里,他却像完全感受不到痛意一般,浑身冷得像结冰的深潭。
“滚!”,男人用流着血的手一把掀翻桌上的所有东西,怒吼道:“都他妈给我滚!”
一瞬间,所有人都哆哆嗦嗦的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