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欲壑难填罢了。
“你不是想出去吗?明天好不好?”,陆汀寒松开江谨,避开了江谨的问题,他低头吻江谨的眼角,语气堪称温柔至极。
江谨没躲,也沉默着没有回答。
车很快驶进了别墅区,管家闻声走到客厅门口,只见江谨一言不发的开始换鞋。
出去的时候不是和陆汀寒一起的吗?管家微微皱眉,心里生出一阵疑惑。
江谨对于眼前的人熟视无睹,脱完鞋后低头找了找,结果来来回回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自己那双不知道何时又消失了的毛绒拖鞋。
那是陆汀寒特意为他买的,说是他脚寒,小绒毛的拖鞋穿着暖和。
可,其实江谨不喜欢的,只要是陆汀寒送他的东西,他都不喜欢。但同时也因为是陆汀寒送的,所以他不得不用。
最终,江谨放弃了找拖鞋的想法,陆汀寒送的,不在了就算了吧,他想。
他赤着脚走进客厅,沉默的从管家身边走了过去。
管家盯着他上楼,直到“嗒——”的一声房门合上的声音响起,他才收回目光。
自从他三年前他开始在这栋房子里见到江谨,他就看着江谨一天比一天沉默,甚至有时候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天。
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厨房,开始煎那些江谨每天服的药,那都是陆汀寒买的一些昂贵的中药补品,毕竟江谨的精神一年不如一年,陆汀寒心里还是担心的,不然他也不会答应放江谨出去。
别墅门口,陆汀寒靠在楼梯的石栏上,一手夹着烟,西装外套堪堪的搭在石栏上,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口挽起,拿烟的手肘搭在石栏上,烟头不断燃烧,在他手边围成了一圈烟雾,烟灰慢慢掉落,他却不抽,只是那样拿着。
他另一只手握着电话,锋利的眉眼间毫不掩饰的露出几分不耐烦和烦躁。
梁晋在那头喋喋不休:“陆汀寒,你他妈和江谨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三年前回阳城工作了吗?怎么会在你身边?我以为你……”
梁晋站在自家阳台上,焦躁的踱着步,想了想,这句“我以为你放过人家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骗你的,这三年来,他一直在我身边。”,陆汀寒无所谓的道。
“我草!陆汀寒你他妈的……真是,那你还在外面……”,梁晋也不知道怎么说,陆汀寒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并不想骂出那些难听的话,但他又觉得陆汀寒这么做,对江谨太残忍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只无奈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是喜欢人家呢?还是不喜欢呢?”
喜欢的话,怎么会在外面绯闻不断,不喜欢的话,又怎么要把人家留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呢。
“四年前我已经就告诉过你了。”,陆汀寒淡声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指间的烟也燃尽了,他把烟头摁灭,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拿上外套进了屋。
管家热了药,正要端上楼,就见陆汀寒一脸冷漠的走了进来。
“陆先生。”
陆汀寒看了一眼管家手里端的托盘,然后走过去接了过来,他把外套拿给管家,自己端着药上楼了。
房间里,浴室传出哗啦啦的水声,江谨在洗澡。陆汀寒只好把药先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他盯着浴室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随便从桌上抽了本书,靠着桌子站着翻阅,等着江谨出来。
书才翻了两页,江谨就出来了,他一抬眸看到陆汀寒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看见桌上的托盘,便朝桌边走了过去。
他的头发只用毛巾潦草的擦了两把,还在往下滴水,毛巾随意的搭在脖子上,一身白色t恤将他清瘦的腰线勾勒得刚好,也许是刚刚洗完澡的缘故,所以他的脸色看上去比平时红润一些,周身带着一股温热的水汽。
等到他走近的时候,陆汀寒闻见了他身上那股清新的沐浴露香气。
陆汀寒放下手中的书,江谨瞥了一眼,那是他这几天在看的一本旅游杂志。
陆汀寒端起桌上的药,用手试了下温度,又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才递给江谨,声音低低的,很平静,不算很温柔,他说:“可以喝了,不烫了。”
江谨愣了一下,从他手里接过杯子,一口气闷了,药有些苦,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等他喝完,陆汀寒又接过杯子放下,朝江谨靠近了一步。
江谨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后退,因为陆汀寒晚上朝他靠近,向来只为了一件事情。
陆汀寒看着江谨惊慌的样子,怔了好几秒,才伸手拉过江谨,抚上他的脸颊,柔声问:“苦不苦?要不要喝蜂蜜水?”
江谨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然后摇了摇头,他并不习惯陆汀寒的温情,因为他知道那只不过是陆汀寒的骗人的一副皮囊罢了。
陆汀寒察觉到了他的躲避意味,也没多说什么,他低头看见江谨赤着的脚,眉头皱了起来。
江谨见状,立马紧张的缩了缩脚。
陆汀寒叹了口气,走过去,一把打横抱起了江谨,江谨惊慌的搂住陆汀寒的脖子。发现陆汀寒是在抱着他往浴室走的时候,他立刻发出了反抗:“不要,你说了明天让我出去的,我不要做了……”
他的声音很小,听上去十分委屈,带着点愤怒,恍然一听,陆汀寒觉得有种江谨在跟自己撒娇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