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
辰年究竟把他放在了什么位置?
就在几个月前,他们明明还朝夕相对,他为自己温茶,听自己唠叨,晚上就这么地蜷缩在自己怀中,安静得美好,给了他一种叫做永恒的错觉。
这一日一日,他就是靠着那些少得可怜的记忆坚持下来,虽然煎熬,但心中总算给自己构建好了一个还算美好的结局。
这个结局,就在不久前,被梦中的那个人亲手打碎。
痛吗?
痛啊!
但那种煎熬感他每一日都在经历,以至于现在已经没太多所谓。
然后呢,在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变成笑话以后,他应该如何做呢?
顾司远再也受不了那种煎熬,长久隐忍的下来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他双拳用力砸向方向盘,手上传来的疼痛,起码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他在车里低声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咚,咚,咚”
轻轻敲窗的声音,让顾司远瞬间从痛苦中抽离。
他望向单向透光的车窗,玻璃外,是那张清丽面容。
是辰年。
没有了熟悉淡然微笑,面无表情的辰年令他感觉熟悉又陌生。
顾司远慌忙想下车,门才开了一个小缝,被辰年一把按住门把手。
“能让我上车吗?”他轻声询问。
是他,温柔而又不容质疑。
辰年从车头绕过,顾司远贪婪的目光也死死跟随着他的身影,如若辰年这时候如果跑了,毫不意外,他能第一时间冲下车把人抓住。
副驾驶的门开了。
辰年微微低头,侧身的坐了进来,就好像他们中间空白的那几个都不存在,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车内的温度很高,辰年脱下了外套,把外套搁在后座,侧身时,顾司远恰好转头,鼻尖几乎碰上了他胸口的衣服。
一股久违的omega的信息素味道,就这样窜入了他的鼻腔。
与沉淀在小瓶子中的信息素味道不同,辰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那么鲜活,清晰。
他甚至能在稀薄的丝丝味道中,分辨出辰年当下的情绪。
一点点轻松,一点点伤感,还有一点点愉悦。
顾司远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侧脸。
倏然的冷意从他的手心传开,但他确不想放手。
辰年的手覆上他的,冰冰凉凉。
辰年把他的手拿下,他反手就将那只像是没有温度的手包在手心里,妄想用他的体温把眼前的这个人捂热。
“我不走。”
辰年好像会错了意,低声承诺。
但是这一句话,足以让顾司眼睛都红了。
他张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辰年不在意,勾了勾嘴角,凑上前吻住了他的唇。
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顾司远无措地扇动他长长的睫毛,右手自然地攀上他的胸膛,感受他胸口突然的起伏。
他的心脏有节律地跳动着,一下,一下,把辰年由地狱拖回了人间。
辰年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他恍若一根被蛀空了的枯木,好不容易探到了一点甘霖,虽然知道只是饮鸩止渴,还是忍不住想多一点,再多一点。
等等…
不是这样的…
正当顾司远就要沉溺其中,对面有车驶来,远光灯打在辰年身上,他余光瞥见辰年身上泛起的淡淡光彩。
他猛地把辰年推开,轻轻喘着气,皱着眉用质问的眼神瞪着辰年。
“怎么了?”辰年有些奇怪,想了想,说,“你放心,我治疗过了,现在我的信息素,应该不至于让你恶心……”
顾司远打断他,带着哭腔问:“辰年,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第二十二章 情感器官
旖旎的氛围一扫而空,或者从来没有存在过。
仔细想想,他已经很久没有正常地和人交流过。脑子中过了太多的事情,错把结果当过程。
自以为是罢了。
辰年愣了愣,转身坐直,“抱歉。”
没有再多解释,这两个字妄想用最简单的方式概括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顾司远轻轻摇了摇头,满脸不可置信,重复着他的话,“抱歉?”
辰年刚刚吃过药,脑子还处于混沌的状态,整个人显得特别迟钝,没有办法考虑他人的情绪动机,只能靠潜意识里对他人行为动作的本能认知,下意识判断别人的状态。
而顾司远当下,明显表达出了不满与抗拒。
是觉得对他贸然的身体接触表示反感吗?
辰年伸手要把车门打开。
顾司远察觉他的动作,一把扯住辰年的手腕,眼中都是慌乱,“去哪?”
辰年还没来得及说话,顾司远的情绪又变得很激动。
他将辰年一把拉向自己,辰年没有用力,任由自己的重心失衡,手肘只能撑在顾司远的大腿根部保持平衡,仰着头,看着他带着愤怒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
辰年此刻,展现了omega应该有的臣服姿态。
顾司远的血液开始沸腾,属于alpha基因深处喜爱凌虐弱者的基因在不断指导激素合成,驱使他伸长右手,将辰年的整个腰身扣住,左手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抬头,眼睛里只能容得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