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承靖州同私人医生进行了一场严肃的商谈。
医生说得很明白,“简小姐当时旧伤未愈,又遭遇了二次重创,所以会造成这样的记忆障碍……至于恢复与否,暂时无法下定论。承先生,不妨同您直说--简思小姐脑后的血块仍旧没有消失,会不会恶化,谁也不好说。”
送走了医生,承靖州站在房间的窗口处,伫立良久。
楼下的花园里,简思穿着浅蓝色的家居服,弯腰欣赏着盛放的夏花,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笑意盈盈。
被一群花团锦簇包围着,映衬得她越发清瘦脆弱。
似乎是感觉到楼上的视线,女人抬起头,视线穿破清光,与楼上的承靖州相遇。
下一秒,她用那张残破的脸庞,露出了甜美天真的大大笑容。
这一幕深深戳入了承靖州的心里,让他怔怔了好几秒钟。
后知后觉,男人突然涌起了一个恶劣的想法。
失忆了,真好。
没有从前那些不美好的过去,曾经有多么的丑陋,都被掩埋进了时光的灰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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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简思便悄然在承家住下了。
她的身体还不好,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房间里治疗或者输药。手指因为骨折后没有得到良好的医治,自我愈合成了畸形,只能全部打断后重新接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自由行动。
再加上身上的大大小小伤口,面上为了淡疤而进行的二次处理……总之是让她吃够了苦头,常常换完一次药,女人身上的病服被冷汗湿了又湿。
但简思却从来不喊苦,总是一张灿烂的笑容,温声细语地说着“谢谢”,让人又心疼又怜惜。
渐渐的,承家的佣人们都喜欢上了这个神秘女人,即使不需要承靖州的特意吩咐,也会尽心尽力地去照顾她。
但所有人的关心程度,都及不上承靖州一人。
他一改之前工作狂的态度,定时定点地回到家中,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喊来管家,询问今日简思的情况。
每当深夜空闲下来的时候,男人会去到简思的房间里,不眠不休地替她调点滴、换药,一应琐事全都亲力亲为。最后,静静看着她吃药后沉睡的样子,然后在她醒来前离开。
大半个月过去,简思的身体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健康起来,苍白的脸上终于也多了一丝血色,人也渐渐活泼了起来。
渐渐的,承靖州发现了女人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缺了大片记忆,她变得爱说爱笑了,有着全然不符合年纪的纯然和稚气,好似回到了十几岁的少女时代,褪去了那层世故成熟的外衣。
身体一好,简思就常常趁着没人约束,跟在花园的园丁后面,东问西问,修剪浇灌,对每一朵美丽的花朵都充满了兴趣。即使鼻子闻不到味道,她也总爱凑近花心,深深嗅上一口,满脸都写着满足。
除此之外,她更喜欢扮演着承靖州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