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王爷是会与人吵架的吗?他只搞冷战。”方楚宁忍不住吐槽,本来就不爱说话,喜欢安静,生气时能几日不说一句话,若不是还要处理公务,怕是一句话都不想说,早膳时不管他怎么逗他,别说是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方楚宁却是有恃无恐,对付谢珏的脾气,他早就轻车熟路。
“王爷从不会和我们搞冷战,有问必答,就你欠揍,总是招惹他,他脾气可比皇上好多了。”
“你没事吧?”谢珏脾气比谢珣好多了?但凡不是头昏脑热你都说不出这种话,谢珣只是看着吓人罢了,雷声大雨点小,不是原则性错误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家这位可不会。
“那你惹了王爷,你去哄啊,免得殃及池鱼。”
“我又不是那条池鱼,关我何事?”方楚宁相当的不讲义气,崔兰宋都动手打他,谢珏交代给他的事情基本都完成,他是武将,平南县的庶务不需要他来处理,闲下来就找方楚宁喝酒,偏偏方楚宁在养伤,还要戒酒,只敢偷偷抿几口,若是被谢珏发现,他又吃不了兜着走。
方楚宁问,“宁州那帮将军,对我和王爷之事怎么看?”
崔兰宋其实一点都不敢好奇谢珏与方楚宁之间的事,是真不敢,可方楚宁问了,他就来劲了,竖起拇指,“大家虽吃惊了一阵子,也议论一阵子,可最后都竖起拇指,夸你勇气可嘉。”
毕竟连王爷都敢追的人,可不是勇气可嘉,想也知道不可能是王爷主动去招惹方楚宁,在这群将军眼里,谢珏是一个严人律己,恪守成规的男子,毕竟从小被阁老教养,骨子里都带着清正,断然做不出这种违背伦常的事,一定是方大带坏了。
“就这?”宁州毕竟有许多老将军,如崔兰宋的父亲,是侯爷的旧部,如今虽卸甲归田,仍在宁州。
“老将军们几乎是日日都在骂你带坏王爷,他们死后没有脸面见老侯爷,其余的……都没什么,我们几位女将见怪不怪,说早就看穿了,只是不说破罢了。”崔兰宋据实以告,“你……保重身体。”
“为何?”
“我爹他们见了你,多半是要打你一顿。”
“责任也不全在我。”
“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是……你肯定是先抬手的人。”崔兰宋一副看穿他的神色。
方楚宁,“……”
谢珏清早上衙门,日落回后院,闲着无事的方楚宁就爬在屋顶晒太阳,吹曲子,算着时辰等谢珏,在谢珏要回来前一个时辰就带崔兰宋上街去给谢珏买热腾腾的饭菜。府衙里的厨子手艺堪忧,做出来的饭菜方楚宁不挑食都觉得难以下咽,方楚宁就变着法子给谢珏带好吃的。
香喷喷的盐酥鸡,这个时节的时蔬,平南县每一家店都被他探访过,崔兰宋说,“你是真失忆了?”
“为何这样问?”
“失忆也这么上赶着?”
“王爷那张脸,可不让人上赶着吗?”
“肤浅!”
“你说听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可没这么说,你别冤枉人!”崔兰宋差点跳起来,这话要传到王爷耳中还得了,他得脱层皮。
崔兰宋任劳任怨地给他拎着他买的饭菜,平南县地方不大,可供挑选的食店不多,大多是简易的面食。能找到一家盐酥鸡做的不错的已是难得,因谢珏最近都要喝药的缘故,他还买了许多蜜饯。
崔兰宋仍是担心地问,“你和王爷一路北上,大帅没派人寻你?”
“我死里逃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别提这么扫兴的人。”方楚宁的笑意都少了几分。
“你疯了,那是你爹。”
“就是爹才扫兴。”方楚宁大逆不道地说,“我又不能换个爹。”
崔兰宋觉得方楚宁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都想当大帅的儿子,当然大帅管教儿子的确严厉一些,他不知具体,也听周不言隐晦地提起过,方楚宁以前对大帅是又敬畏,又叛逆,是叛逆儿子一心求表现,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
如今的态度大转变,大帅的想法他早就不在意,他喜欢谁,想和谁白头偕老,想过什么的生活,完全不需要经过父亲的同意,他也不在乎父亲的看法。
“好歹他的人在桑南救了你,否则你就死在火场里。”
方楚宁笑了,“那我忘恩负义吧!”
崔兰宋,“……”
真是油盐不进啊,这对父子究竟是有多大仇。
方楚宁说,“你是宁州系的将军,那么敬他做什么,又不能加官进爵,再说一次,我就是你封侯拜相的绊脚石。”
“我错了!”崔兰宋痛快认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别和我一般见识。”
方楚宁冷哼。
晚膳摆在院内,太阳落山后,仍是一片光亮,北方的日照长,屋内昏暗,为了谢珏的眼睛,方楚宁都把晚膳摆在庭院内。
谢珏晚膳少食,用的不算多,胃口不佳,就算方楚宁带回来的饭菜是按着他的口味买的,他也没有心情吃,一是眼疾复发,二是平南县的政务比他所想像的糟糕,心情不佳吃着就不香。
“朝廷新任命的县令也快到了,等他到了,我们去周游天下吧。”方楚宁说,“我们就不往北走了,你吃不惯,也睡不好,且眼疾复发,我们去寻名医治疗你的眼,等你的眼睛彻底康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