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从大祭司的话语里也听出他对镇北侯府的痛恨,他觉得大公主进镇北侯府受辱,所有镇北侯府的人都该付出代价。
镇北侯府所有人,都是原罪,包括公主的儿子!
“姨娘根本不想见到你,你也别想去扰了她的清净。”谢珏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我听闻桑南有一个习俗,人在死后若是土葬,享烟火供奉,轮回路上会在奈何桥旁见到此生最想见的人。可若火葬,生生世世却被困畜生道,不得解脱,因此桑南没有火葬,你想见到姨娘?真是痴人说梦,我会在你身上浇上火油,生生烧死,把你挫骨扬灰,你生前,死后都不可能见到姨娘!”
“谢珏,你敢!”大祭司怒吼着,撕心裂肺,眼底才真切地浮起一抹恐惧,谢珏抽出长剑,慢条斯理地拿着绸布去擦拭长剑上的血迹,漫不经心地喊人,“来人!”
张伯兴和林萧在外早就听到他的话,很快就派人进来把狼狈的大祭司拖出去,谢珏随手丢了满身血迹的绸布,大步往外走,“当着所有祭司的面,把这座神殿给我铲平了。”
“是!”
谢珏在北蛮待过两年,知道神殿在祭司们心中意味着什么,那是他们一辈子最虔诚的信仰与最安心的归处。
祭司一生侍奉神明,他们或许会视死如归,却绝对不能接受神殿被人毁损,谢珏恰好知道怎么摧毁一名祭司的精神。
他知道怎么折磨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
宁州铁骑使命必达,谢珏说铲平,那就真的铲平,所有的祭司在神殿外哭嚎,阻拦,却被宁州铁骑的长矛所阻拦,失血过多的大祭司杜芳也眼睁睁地看着神殿被人如此粗暴地毁损。
“谢珏,你丧心病狂,必遭天谴!”大祭司盛怒嘶吼,那是他们心中最圣洁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断壁残垣。
“来啊!”谢珏迎头回击,“我是否会遭到天谴,你是看不到了。”
若让他死而瞑目,他就不叫谢珏!
影一和影二拿着火油泼在大祭司身上,谢珏说到做到,在摧毁神殿,击毁大祭司生前最大的信仰后,再点燃火苗,泯灭他死后唯一的祈盼。
韩子期看到这一幕,脊骨发麻,谢珏并不是那种杀人如麻的狂魔,也不会这样折磨人。
以他的性子,如此癫狂的报复,已是失态。
因为他找不到方楚宁!
他无法接受方楚宁死于朝阳殿,而他急着宣泄心中的仇恨与愤怒。
可在桑南,摧毁神殿,必遭天谴,无一例外,大祭司所言不假。
第828章 污名
如顾大人所料,牡丹城的百姓在天亮后知道桑南王被杀王宫内院中,罪魁祸首就是谢珏,且谢珏铲平了祭司神殿,杀了桑南所有的祭司,属于大开杀戒,血流成河,这一下激起桑南百姓的愤怒,民怨四起。
桑南王本就深得民心,他上任期间桑南太平,土地富饶,百姓安居乐业,且时常与民同乐,是桑南最和善的王,有的百姓甚至在家里挂着桑南王的画像。祭司神殿和九层宝塔是桑南百姓心中的圣地,不可侵犯,大祭司的地位在百姓们心目中堪比桑南王,却被谢珏活活烧死的崩塌的神殿前,桑南百姓瞬间怒了,在他们心目中,谢珏杀了桑南后,又虐杀了祭司,大开杀戒,就是一个杀人狂魔,祭司院所有的祭司无一人活下来。
几十万百姓把王宫团团围住,要求韩子期杀了谢珏,以平民怨,他们甚至都不去管边境是否会骑兵,毕竟牡丹城的百姓一生富足,有人一辈子都没出过牡丹城,养尊处优,他们根本不知道边境的凶险,那离他们太遥远了。
“王已答应签了归降书,日后桑南就是北宁的领土,他为什么还要杀了王?”
“听说是为了和方楚宁的私情,不肯答应娶十公主,争执之间怒杀我王,反正已签了归降书,他胜券在握,没有把王放在眼底。”
“我早就看出他和那将军有问题,形影不离,亲密无间,为了一个男人,连两族和谈都不顾,他真是丧心病狂。”
“听说他在宁州就杀人如麻,我们祭司犯了什么罪,他竟然烧死所有的祭司,他是恶魔,为了一个男人,撕毁盟约,他怎么敢的!”
“我们桑南不承认这样的王子,他不配当大公主的儿子,王和祭司是我们桑南的君主,谢珏有罪,他该被绞杀也邢台上。”
“绞杀谢珏,绞杀谢珏!”
王宫外密密麻麻都是桑南百姓,他们围困王宫,要求韩子期杀了谢珏,谢珏与方楚宁的流言也不断扩大,桑南文人又多,文人的笔就是杀人的刀,什么香艳的故事,禁忌的情感都写出来,广为流传,把谢珏与方楚宁都写成了纣王和妲己,更添油加醋地传他们两人在军营厮混等香艳故事,露骨而香艳。
顾大人气得心绞痛,明明是那么温和儒雅的人,就想手撕了桑南的百姓,可谢珏一直昏迷不醒,外伤虽是严重,却得到及时救治,没有伤及肺腑,可他就无端沉睡,仿佛不愿醒来,王宫由顾大人,林萧和张伯兴做主。
城中的探子已向边境求援,只要百姓不攻城,宁州铁骑死守宫门就行,韩子期和密道里逃跑的王子,公主和妃嫔们都被活抓,全部关在殿中。
顾大人试图让韩子期去说服百姓退去,可韩子期也说不动桑南百姓,民愤高涨,已盖过了王室的威严与声望,百姓甚至攻击韩子期是走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不该与仇人为伍,理应为父报仇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