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盛怒,“这群诡计多端的桑南人,竟真敢公开二哥的身份,他们把我当成死人吗?”
又是想与桑南开战的一天!
独孤靖听着他骂桑南人诡计多端,心中不知多高兴,总算是让谢珣体会到当年谢珏在北蛮狐狸城兴风作浪时,他们这群北蛮人的心情,谁又不是暴跳如雷呢?连脾气最好的亲哥都想要提剑上战场,就是为了杀谢珏。
“皇后与大祭司谈得如何?能拿到秘药吗?”
“她觉得十有八九没戏,你们那大祭司油盐不进,就一口咬定秘药丢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谢珣没好气地说,他是怕桑南出损招害他的二哥,因此才想要北蛮的解毒丹药,如今桑南王竟向天下宣布二哥的身份,随着宣布身份,还隐晦地透露一件事,桑南王打算退位让贤,桑南大祭司只承认直系血脉,既然谢珏活着,桑南王理应就是谢珏。
独孤靖幸灾乐祸地说,“你小人之心了吧,杞人忧天了吧,人家桑南王大度得很,会把王位让给雁王。”
“少在那摆弄文辞,才读了几日的书就急着显摆,我父亲活着时总说桑南王是一个老狐狸,人老实话不多,他才不会心甘情愿把皇位让给我二哥,再说了,王位给了,他就笃定我无法收复桑南,不会派兵攻打,算盘隔了千里我都听到声音了。”谢珣气恼过后也冷静下来,前几日林和礼就与他说过桑南王说不定会先斩后奏,宣布雁王的身世,主要是看北宁给出什么反应,不出几日消息也会全都传到京都,朝廷什么反应,氏族什么反应,百姓又会是什么反应,最重要的宁州铁骑会是什么反应呢?
独孤靖也不在乎谢珣的坏脾气,反正他在谢珣面前也没什么好脾气,谢珣容忍度还挺高的,独孤靖说,“那你觉得雁王会登基吗?”
“登什么基,你多读几日书吧,桑南就是北宁的附属国,还想称王呢?也就是一个藩王罢了,你当我二哥稀罕呢?当桑南的王还不如北宁的亲王,桑南是说他是唯一的继承人,可你别忘了,整个桑南就他一个外人。就相当于一座山头上,虎王称霸多年,突然有一天虎群里传来消息这座山头是一只也野豹。野豹背后站着一名猎虎高手,虎王审时度势把山头让给了野豹,你觉得这只野豹在山里能活几日?二哥又不傻,怎么上这种当。”
“北宁的亲王虽是尊贵,可毕竟是一人之下,要仰人鼻息,你们的文化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有一天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你要处死他也是一句话的事,在桑南就不一样了。身家性命都在自己手里,以雁王的谋略手段,总有一天能把这座山头的虎王都驯服老实了,这也不难办。”独孤靖继续说,语气还带几分挑衅,“毕竟是谋而后动,决定千里之外的雁王。”
“你在挑拨离间吧?”谢珣戳穿他,“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什么挑拨离间,我在陈述事实。”
谢珣冷哼,谁相信他在陈述事实,谢珣说,“我二哥不管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在我这里都是无罪的,况且他能做什么事?我们兄弟几十年,不是外人几句话就能挑拨,不像桑南那十几个皇子全是一盘散沙。”
“你这话就含沙射影了。”当初的北蛮王子们也是一盘散沙。
“你要对号入座,我就没办法了。”谢珣摊手,只管杀,不管埋。
独孤靖不与他计较,提醒他说,“你还是想一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吧,桑南王还等着看你是什么反应呢?”
“我能有什么反应,我锣鼓喧天恭喜二哥不成?”
“雁王能当桑南王,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我高兴什么?我一个能天天见着的哥哥,变成桑南王,一生都见不上几面,我高兴什么,我要被气死了!”谢珣口不择言,“他敢接着王位,我就派人去打他!”
“真的?”独孤靖说,“我不信!”
“那你睁大眼睛瞧吧,他要接王位我,我就替我爹教训他这种大逆不道的逆子!”
独孤靖暗忖,好大的口气!
谢珣虽是赌气说话,却没有赌气做事,消息传到他耳朵里,自然也会传到内阁这边,谢珣主动召林和礼等人商议。
内阁这边对雁王的身世早有预感,因此也没有太多意外,这一次桑南王对外公布谢珏的身份,内阁许多人都觉得是极好的事。
“雁王生母就算是桑南公主,他也是生在北宁,养在北宁,根基也在北宁,若是桑南王真的兵行险招把王位让给雁王,等雁王坐稳王位后再归降北宁,一举两得,和平解决桑南归降,不费一兵一卒,此乃好事!”
林鸿远与林和礼在家中也谈过此事,意见相左,林和礼说,“臣以为不妥,桑南归降要名正言顺,若雁王接了王位,再归降北宁,名不正言不顺,不仅雁王会被桑南百姓诟病,皇上也会落下骂名,北蛮一族归降,北方还没有彻底平地,人心并未归一,在这样紧要关头,若桑南子民奋起反抗而引发暴乱,迟早也会引发战火。”
“一点骂名而已,过几年大家都忘了,做大事不拘小节,不必担心!”
“雁王继承王位后归降,对北宁是最好的选择,臣以为皇上应该写一封密信给雁王,里应外合。”
谢珣越听,脸色越难看,他似笑非笑地问,“诸位难道就不怕雁王接了王位后,不会归降北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