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娇专心带孩子,把凤苏两家的生意交给凤妤,这本就是凤妤所擅长的事,谢珣登基后被宇文景没收的苏家生意又回到凤妤手里。
商行被宇文景安插许多人,且管理非常混乱,许多老掌柜都被辞退,凤妤把所有的商铺,产业整合,重新做了划分,再重新安排人手来管理,把宇文景辞退的掌柜又请回来。宝丰银庄又重新开业,如今苏家商行算是后族的产业,谁都给三份情面,掌柜们出去谈生意底气也足,没有人会傻到得罪他们。
谢珣走了,京中的氏族夫人们的心思又开始活跃了,人人都想着拉拢凤妤,亲近凤妤,凤妤总不能一辈子藏着苏月娇身后不应酬。
安远侯府夫人生辰宴时,邀请了苏月娇和凤妤,凤妤也欣然而至。安远侯随驾出征,在谢珣收复城池后安抚和治理,家中是侯夫人做主。
因在战时,生辰宴办得比较低调,侯夫人也只宴请来往比较亲近的家族,凤妤和雪兰郡主交好,随着母亲过府祝贺。
侯夫人带雪兰郡主在门口迎客,笑着把她们迎到府中,奉为上宾。安远侯夫人和苏月娇都来自江南,是闺中密友。两家一直都来往密切,侯夫人还是凤妤及笄礼上的主宾,凤妤一向敬重,只要她在京中,侯夫人的寿辰从未缺席过。
苏月娇和侯夫人的感情这么多年坚若磐石,哪怕是这三年来凤家在风口浪尖上,侯夫人和安远侯也没有断绝过和凤家的关系,苏月娇对安远侯一家极是感恩。
侯夫人也不想凤妤被长辈们烦扰,让雪兰郡主带她去后院玩,雪兰郡主求之不得。
她和张伯熙的婚事已定,如今在家中备嫁,如今遇上战事,张伯熙在京中又忙,婚事或许要往后推一推。
雪兰郡主带凤妤到她闺房叙话,秋香和春露,以及郡主的侍女们都在院中候着。
凤妤知道她婚期将近,给她带了一套头面来添妆,雪兰郡主知道是凤妤所绘制,打造的首饰,爱不释手,如今想要得到凤妤亲自绘制打造的首饰难上加难。这套点翠首饰给她添妆,名声有了,牌面也有了。
闺中密友叙话,自会提起雪兰郡主的婚事,凤妤记得三年前离京时,雪兰郡主并不喜欢张伯熙,有一天她们在望江酒楼用膳时。正好遇到张伯熙和几名世家子弟,双方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雪兰郡主性子内向温顺,却被张伯熙气到,留下了纨绔张狂的印象。
后来她们三人又撞见张伯熙和林萧,张伯兴等人去牡丹楼吃花酒,方玲君和张伯兴青梅竹马口无遮拦,还嘲讽他们沉迷女色,风流浪荡。
凤妤担心安远侯为了收拢京都卫,牺牲了雪兰郡主的婚事,她是被迫嫁于张伯熙,雪兰郡主毕竟不是他们夫妻从小养在身边的,当年刚接回雪兰郡主时,他们甚至更疼爱从小养在身边的假郡主周雪葭,是后来才慢慢地培养出感情。
雪兰郡主因养在乡野的缘故,性子柔弱,温顺,与她和方玲君有所不同。
“阿妤放心,我是自愿嫁给张伯熙的,父亲和母亲也没有逼迫我。”雪兰郡主笑得温温柔柔的,当年定亲时,她不知被多少人嘲笑,堂堂郡主嫁了张家末流子弟,不受重视,两人身份有天壤之别,甚至连林雨燕都嘲笑她出身乡野,就算身份高贵也只能嫁给张伯熙这种浪荡子,“我的确出身乡野,从小不是被当成大家闺秀来培养,也没有当家主母的魄力,甚至没有郡主的底气。父亲,母亲和哥哥们从小疼宠周雪葭,疼了十年,而我在乡野十年,归家后和哥哥们感情一直都很生疏,京中氏族都是人精,都知道我和哥哥们感情不算亲厚。父母过世后,若我在娘家无人撑腰,对他们而言并无益处。所以,京中的高门大户并不愿意聘我为媳,一来是看不上我曾经在乡野的十年,二来是我的性子撑不起当家主母的威严,三来是哥哥们会为了周雪葭撑腰,却未必会为我着想。母亲为我寻觅姻缘时,也曾考虑过这一点,寻的都是清流人家,盼着我能和睦平安地过一辈子就好。后来,父亲要拉拢京都卫,问过我的意愿,若我不愿意嫁,他也不会逼迫我。可我知道,父亲急切想要拉拢京都卫,只有姻亲关系才是最可靠的。”
雪兰郡主顿了顿,一开始,她并不愿意嫁,她厌恶张伯熙,觉得他浪荡风流又倨傲,性子强势,她对那些性子强势霸道的男子十分畏惧,想找一名性格温柔,好脾气的夫君,张伯熙绝对不是她心中所想要的夫君。
“后来,周雪葭和李大公子的事曝光,受人指摘,哥哥们为了周雪葭到处奔走,明知道张伯熙浪荡风流,且是张家不受重视的末支,不曾关心过半句。在他们心里,可能周雪葭才是他们的妹妹,我心里难受,说起来也怨我,不够豁达。当年我被认回来后,周雪葭处处与我作对,我都隐忍不发,母亲不忍我受委屈,遣走周雪葭,哥哥们怨我心胸狭窄不容人,怪我赶走周雪葭,这些年我也处处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和疼爱,屡屡受挫,心里烦闷。那阵子想不开,走进了死胡同,所以我主动去找了张伯熙,问他想不想娶我,如果想娶我,就来侯府提亲,我当时想要逃离侯府,嫁给谁都可以,嫁给张伯熙还能帮父亲笼络京都卫,干脆就嫁了吧。”
雪兰郡主说起这件事时,心里很是委屈,那时方玲君自顾不暇,也是姻缘不顺,与李思,周雪葭纠缠不清,她自己的苦闷,委屈无处去说。世家子女从小在一个圈子里长大,雪兰郡主回侯府时已十岁,旁人因她性子柔善,软弱,都不爱与她来往,她本就没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