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到,会看到那么活色生香的画面,她就寝时,为何穿得这么少?
“小侯爷,您没事吧?”春露问,怎么像是被刺激了?
谢珣不作答,春露和秋香对视一眼,也不在意,小侯爷近日不爱说话,终日沉默,她们都习惯了。
有点怀念的京都时,笑得风流招摇的小侯爷。
每次他逗着姑娘时,姑娘也很开心。
“有凉茶吗?”谢珣哑声问。
“有!”
从盐城往北就很燥热,凤妤不能喝凉,秋香和春露受不了,温水都觉得难受,她们在井中冰了茶水。春露取来给谢珣,一壶凉茶被谢珣灌下去。
谢珣想,宁州真的太热了!
凤妤出来时,已然穿戴好,换了一件素白夏装,头发简单挽着,谢珣极少看到她穿这么寡淡的颜色。
“你怎么来了?”
谢珣目光落在凤妤脸上,又想起刚刚那一幕,刚冷却的鲜血仿佛又燥热起来,他避开目光,“二哥收到大嫂的消息,她在相国寺守丧,不愿随着影卫离开,我怕你担心她,特意来和说一声。”
凤妤松了口气,相国寺是她和姐姐都觉得很安全的地方,在相国寺守丧,至少无性命之忧,宇文景竟愿意放姐姐离开。父亲,母亲和祖母定能平安无事,凤妤悬着的心也放下来,等风声过了,她再找机会回去看姐姐。
两人在廊下静默不语,各有心思,仿佛回到当初不熟时,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像是一把刀横于中间,凤妤难受,谢珣也不好过。
都是强硬的性子,谁也不肯服软。
暖阳,飞影和秋香,春露都看得急死了。
“那我先走了。”谢珣见她久久不语,极是失望,大步流星往外走,他盼着凤妤能出声留他,可直到他走出月门,凤妤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飞影宛若影子般跟着他,谢珣走出凤府后,脸色阴鸷,他沐浴着月光,飞影却觉得主子站在深渊里,浓烈的杀气和看不见的仇恨缠绕着他,不得解脱。
暖阳急声说,“三姑娘,求求您,别和主子吵架,当年他断腿时也没有这样消沉过。”
凤妤心中沉甸甸地疼,她也不想和谢珣吵架,她比谁都心疼谢珣,可她不知道怎么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
谢珣有了心魔,不愿意放她离开宁州,她必须要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一定要去十二州,不管谁来阻拦,她都不会妥协。她舍不得和谢珣硬碰硬,不想在谢珣遍体鳞伤时再戳他一刀,语言比利刃更伤人,她只能用沉默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要么,她如谢珣所愿,困在宁州。
要么,谢珣想通,心甘情愿放她离开。
若不然,他们走到死局。
凤妤挫败地坐在庭院中,若是生意上的事,不管再困难,总有解决之法,她也能很快理清头绪,快刀斩乱麻。
情感上却投鼠忌器,优柔寡断。
翌日,谢珣召集宁州城中所有将军议事,谢珏喊上凤妤,一起去知州府衙。宁州知州姓李,名叫李旦。三十六岁,是崔将军的妹夫,任宁州知州三年,本来今年能升任京官,如今也泡汤了。李旦有三个儿子,长子十八岁,在宁州铁骑。次子和幼子尚年幼,走读书科举之路。
谢珏来找李知州,让李知州昭告宁州城,实行新政,城中居民重新登记造册,分配良田。谢珏根据宁州城实况,连夜修改律法和赋税等条款,让知州带人宣传且落实,府衙外昭告新政各种消息,知州和师爷对新政条款略有异议,都被谢珏强硬驳回。
凤妤主要和府衙中各部门核定宁州城的商税,出纳和平准(稳定物价)等,凤妤和谢珣在回宁州途中冷战,谢珏几乎每日都和凤妤商谈西北十二州的盐田,铁矿和粮茶的收成,物价,运输。凤妤对财政,数字极其敏感。谢珏把宁州城内的大多数产业状况,户籍田籍等一起汇总给凤妤,希望她能帮忙稳定宁州城内的物价,再制定出一条能够全境通行的财政令法。
宁州城情况特殊,因要供养铁骑,物价并不跟随市场,而是官府控制在极低的价格,保障居民基本生活外,所有物资优先供给给宁州铁骑。
谢珏在和谈前,一直管军中庶务,宁州城的经济状况他知之甚少。事实上,宁州城内因供需问题,导致经济活力不足,一直都是宁州的大问题。且许多商人会从宁州收购低廉物资,倒卖到京都,或者江南去。
谢珏想借凤妤的手,弄清楚宁州城内的经济和财政,让宁州城回归到正常的市场经济中。
谢珏擅长军中庶务,军中庶务比城中要简单,他只要平衡各位将军所需要补给,根据各位将军的性格,领军作战风格制定政策。粮草是后方供给,他不必操心,实在没钱,他就卖家产。
镇北侯府的管家也很简单,因为祖产很多,只要租赁就是一笔巨大财富,谢珏不必特意去想着利滚利。
一城,一国的财政却非常复杂,要考虑经济,土地,赋税等等,凤妤比他更擅长市场运作和管理。所以凤妤和府衙的师爷等人商谈时,谢珏在旁虚心学习。
他现在也想一心搞钱。
最迟到七月中旬,若她和谢珣仍在冷战,谁也不肯让步,他就会强硬送凤妤去十二州,宁州的问题他来接手。
以前宁州铁骑缺钱,他是拆东墙,补西墙,或是变卖家产,坐吃山空。不像凤妤,凤妤生财有道,比他更擅长钱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