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凤妤传信给十三娘,在她离开后三日,就在京城散播新君囚禁臣妻的消息,定要逼宇文景把人还给凤府。
一只飞鸽落于屋檐上,谢珏的影卫吹了声口哨,飞鸽落在他的手上,他拿着京都传来讯息进了灵堂。
“二公子,宫中来信。”
谢珏拿过纸条,看过后丢进火里,谢珣失神地看着火苗,“二哥,五六七八呢?”
“在京中!”
谢珏一向寡言,“大嫂被他囚在永宁宫。”
“这丧心病狂的东西!”谢珣震怒,“他觊觎大嫂多年,怎么会放过她,大嫂性子刚烈,大哥又死在她面前,被囚在永宁宫,只有死路一条。”
“觊觎大嫂?”谢珏冷声问。
“北蛮离京后宫宴上,他非礼大嫂。”谢珣愤愤难平,“他和大哥还起了冲突。”
“他真是贱得没底线。”
谢珣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他家二哥说这种粗鄙之词。
谢珏深呼吸,压着心中的怒火,“新君囚禁臣妻于后宫,他堵不住悠悠众口,只要大嫂出宫,影卫会带她离开。”
第264章 血债
夜深人静,连城。
谢珏站在城墙上,遥望京都方向,谢珣上了城墙和谢珏并排而立,星光照亮夜路,他们却没了归途。
“二哥……”
两人一身素白,身高相仿,身形相似,容貌都有五分相像,从背影看宛若一对双生子。
家破人亡,突生变故,不管是谢珏,还是谢珣都很难接受父母离世,大哥不在的事实。他们却又不再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盼着一切是场噩梦。
“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珣神色沮丧,月光在他身上落着一层淡薄的光,他意气飞扬的弟弟,眼里已没了神采。这一场剧变,扭曲他们的人生,谢珏早有预料,却曾盼着,是他多心,事实没那么坏,他们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现实,比他预想的更要糟糕!
“父亲若听你的建议,我们还会落到这地步吗?”谢珣喃喃自语,像是自我折磨,又像是难以释怀。
“不知道。”谢珏有遗憾吗?
当然有了,他遗憾是自己星夜兼程,仍走得太慢,他遗憾的是,西岩山里若再小心一点,没有眼盲,没有耽搁治疗的那一两天。当时提议调兵时,父亲不同意,他应该更强硬一点,为什么轻易妥协了。他出京前,千叮咛,万嘱咐,让父亲不要减兵,三万铁骑五千在城内,两万五在城外,直到大哥成婚离京,不能有变,父亲答应了!既然答应了,为什么要让他们休假回乡,这本就是一场博弈,父亲赌输了,他在做决定时,是想好了吗?婚礼当日,大家都放松警惕,正是宇文景出手的好时机。
谢珏复盘从凯旋到出事全过程,事实上,他有太多的机会能改变一切,每次都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输给父亲对宇文皇室的忠诚,输给父亲对天下万民的责任,父亲临死前,他在想什么?
“我们可能要当不孝子了!”谢珏说。
兄弟多年,谢珣知道他在说什么,“百年后,我们再负荆请罪吧,说不定……也活不了那么久。”
哪怕被冤枉弑君,哪怕被乱刀砍死,他们的父亲临死前也不希望他们造反,也不想他们引来兵祸,分裂燕阳。他希望他们隐姓埋名,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知许,你想当皇帝吗?”
“从未想过!”谢珣说,“我只想复仇!”
“没关系,从今以后,慢慢想!”谢珏看着京都的方向,“总有一天,我们的大军会再一次踏破那座城墙!”
“他为什么要弑父?”谢珣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他虽不喜欢建明帝,可至少建明帝平和,听话,擅长和平,从不犯杀戮之罪。建明帝和宇文景感情极好,是他抱着怀里亲自教养长大的儿子,宇文景怎么会犯下此等大逆不道的罪?
“和谈后,新政落实,宇文皇室就能集权,摆脱世家控制,宁州也会减兵,我们兄弟也会搬迁到宁州驻守,世代为宇文皇室驻守边境。等宇文景登基时,他能摆脱所有钳制,真正做到登高一呼,莫敢不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惜弑父杀君。”
这是谢珣压在心中,无法释怀的痛。
大哥派他去高坪时,他看到驻军风平浪静,他还有心陪凤妤游山玩水,事实上,谢珣都觉得宇文皇室和侯府已化干戈为玉帛,君臣和睦,不会再出什么事。
侯府做事毫无指摘之处,侍君忠诚,并未行差踏错,建明帝能找什么理由来为难他们?
没有一点点防备,他就家破人亡。
谢珣自责悔恨不已,怨恨自己不够细心,若能看出高坪驻军的异样,哪怕一点点,能警醒父亲也好。
“知许,不要把别人的野心和贪婪,当成自己的错。”谢珏轻声说,“我们都接受现实吧,血债必须要血偿!”
第265章 生意
谢珏率军回援时,并不知道太子弑父杀君,当时一片混战,方楚宁带江南大军勤王救驾,四城大军的先锋队也到了,谢珏只想尽快带谢珣离开。到了连城,林萧说宇文景弑父杀君,他才知道事实。哪怕他见多识广,都震惊不已,疯子的想法常人真的很难揣摩,他觉得自己一直揣摩错方向了。
他应该放宇文景是一个疯子来揣摩,也不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