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几乎要咳坏嗓子,又不能去阻拦,气得瞪暖阳,暖阳和飞影早就望天看景,非礼勿视。
谢珣逗过凤妤后,只觉得心情都放松了。午后就心神不宁,眼皮直跳,怕谢珏在山中出什么事。
近在咫尺,却杳无音讯,他心中实在难安。
“凤妤,谢谢你。”
谢珣倏然正经起来,凤妤被闹得脸色薄红,又气又怜,知道他担心谢珏,勉强不计较他的轻浮。
“谢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你不必做什么。”谢珣说,“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就好。”
凤妤在他视线内,能抚平他所有的焦躁和不安,这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又像是一种牵绊。不管是他失落时,凤妤在河边安慰他,还是他焦躁地等谢珏时,她来陪他,都抚平他所有的糟糕情绪。
“凤妤,为什么又愿意了?”谢珣不知少女的心事,却想要知道凤妤在想什么,明明回绝了他,偏偏又改了主意。
为什么?
凤妤莞尔一笑,她并不喜欢狩猎,又在西岩山受惊,被毒蜂,毒蛇所咬,身体还残余毒素。她易生梦魇,小憩时梦见青蛇朝她吐蛇信,咬着她的脖子,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来狩猎,纯粹是想要陪谢珣,关心侯府所有人的安危。她说服自己,皆因姐姐,却真的很难欺骗自己。
她是为了谢珣!
小侯爷就这么蛮不讲理地走进她的心,安营扎寨,她驱逐无果,只能任他在她的心口住下。
凤妤明白,她什么都做不了。
皇室和侯府的危机,会有一场厮杀,惨淡收场,还是各退一步相安无事,谁也不知道。
她在城郊拒绝谢珣的示爱,除了担心自己的寿数,也不想去赌侯府的一线生机,凤妤的掌控欲一点都不低谢珣。
生意,生活,必须在她掌控范围内。她不喜欢失控的生活,侯府和皇室的争斗,复杂又危险,她无能为力。
这是她掌控不了的变数,她人微言轻,若应了谢珣,命运只能绑在谢珣身上,她不愿意,更抗拒这样失控的人生。
谢珣,是她唯一的意外。
第209章 赢了
在西岩山上,失去意识前,她想见谢珣,迫切地想见他,若她在西岩山死去,终其一生都不曾回应过谢珣的爱。
凤妤想,她会死不瞑目!
所以她偷偷乞求上苍,若她侥幸活着,她就应了他。
上苍垂怜,她真的活下来。
凤妤心想,既已和神明许愿,就该言出必行。爱恋和恐惧相生相伴,她得到了爱恋,足以对抗恐惧。
“因为,你是谢珣啊!”
她柔软的音调念着他的名字时,带着勾人的尾调,谢珣被勾引了心神,俯身吻住了她。
凤妤微怔,手却不受控地搂着他的腰。
秋香急得要跳起来,环顾左右怕被人看见,想要冲上去打破两人的亲热,被春露拦住,秋香愠怒,“你们家主子上花楼也是这么调戏姑娘吗?”
飞影一本正经地解释,“主子从未和人亲近。”
“哦,天生的,很熟练嘛。”
飞影,“……”
暖阳忍俊不禁,秋香姐姐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耳鬓厮磨的缠绵热度冲刷着他的四肢,谢珣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狂热凝聚,怕自己克制不住化身成兽,匆匆放开凤妤。
凤妤被亲得脑海空白,予取予求,眼角略有微红,谢珣沙哑叹息,“真乖啊……”
乖到他想要把她扣在怀里,狠狠欺负。
凤妤咬着唇,又羞又恼,挣脱出他的怀抱,谢珣就看着她如兔子受惊般跳开,笑意温柔。
倏然,山风穿林,地动山摇,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山林中蜂拥而出,谢珣趴在地上,感受着山地传来了震动声。
山林中骤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地动山摇,浓云卷起,树木断裂。谢珣起身,匆匆交代,“凤妤,站着别动。”
他屈指吹了声口哨,追风跑来,谢珣翻身上马往林边骑去,飞影和暖阳紧随其后,凤妤站在山坡上看着三道人影疾驰离去。
发生什么事?
谢珣到林边勒马伫立,因狩猎规矩不能进山,追风似也感受到主人的焦躁,在山林边缘嘶鸣。马蹄声急促混乱由远而近,踏雪乌骓驮着谢珏冲出山林,见到追风后发出一声沙哑的长啸。
“二哥!”谢珣策马向前,谢珏从踏雪乌骓背脊坠落,失去知觉,谢珣飞快下马,却来不及接着他,谢珏滚落在地,青衫染血,雪白的脸上血痕交错,谢珣目赤欲裂,匆忙去扶他,两指压在谢珏脖颈,尚能感受到微弱脉搏,“二哥……”
他第一次看到谢珏如此孱弱,命悬一线,当年他孤身闯北蛮回来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狼狈。
“飞影,去叫张灵正!”谢珣已顾不上狩猎输赢,只要他二哥能活着,三万红纱甲算什么,不要就不要了!
“是!”飞影迅速骑马离去。
林间倏然升腾起一道火红的信号烟花,炸开在上空,那是方楚宁的信号弹,他捕猎到梅花鹿了。
且信号就在林边,谢珣刚这么一想,浑身是血的方楚宁扛着一头梅花鹿,一手执剑,一瘸一拐地走出林间。
谢珣一时不知怎么形容方楚宁,青衫染红,满身戾气,整个人仿佛从血池中走出来,又艳又惨烈。左肩扛着梅花鹿,素来含笑的眉目杀气四溅,又有一种无坚不摧的风骨,抗住了所有的狂风暴雨。